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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果然不负我,竟让我意外发现了唐俊与吕章唯一的女儿吕忻婉的私情,他们相约在黄昏下的凉亭,避开了旁人,拥在一起互诉衷肠。
“俊,今日之后我们便不再相见了吧。”
“为何?”唐俊看着前一秒还在自己怀中的人儿突然热泪盈眶,手忙脚乱失了神色,他前进一步她就退后一步,惊讶和心痛遍布身。难道是因为他的官职低微么?所以她还是如同她的父亲一般终归还是看不上自己呢?可前些日子他们还在游湖泛舟,同作诗画,她还说过他们是天底下最般配的才子佳人。不再相见?这话竟然变得这般讽刺。
我躲在树上看着戏,也如同唐俊一般不解。这唐俊虽不是什么皇宫贵族,但是生的也是眉目清秀,自怀的书生气质倒也算得不凡,这款款深情配着眼前这个可人儿,也是郎才女貌。
“父亲已将我许给圣上,圣旨不日便到,你我缘尽于此,望君安好。”她丢下一句话,隐忍着泪水跑开了。
“安好?如何安好?”他似自嘲般的连哭带笑。
唐俊独自一人喝酒喝到深夜,酒馆打了烊才无奈的从里面出来,拎着一壶酒水喝的面目绯红,醉眼迷离的向着河边走去。
他该不会想自杀吧?我心中不安一路尾随。
到了河边,他果真一头栽了进去,我暗叫一声不好,飞身冲了上去,废了好大劲儿才从河水里将他捞了出来。
“忻婉……忻婉……”迷迷糊糊中他嘴里还在喊着吕忻婉的名字。
“倒也是个痴情人,但若是命都没了,还如何娶你的忻婉?”
“我娶不了她,我……”他缓缓睁开眼睛似哭非笑,靠酒精麻痹的痛感在呛水后的清醒下再次席卷而来,他一把甩开我的手大吼大叫,“滚!”
他挣扎着爬起来,拖着一身湿衣再次迈向河水边缘。
“梁于知的弟子竟然这般无用。”
“你是何人?”听到已故授业恩师梁于知的名字,唐俊浑身一颤,站立在原地。这个名字,很久都没人提起,也没人敢提起。
“你想不想与吕忻婉长相厮守?”我蒙了一层黑色面纱,借着昏暗的夜色他也一时看不清我的容貌。
“想又能如何?我一介文官拿什么去抗衡?”
“你不是吕相的人么?你完可以……”
“我不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厉声打断,他死死的盯着我,眼里流露出一丝丝杀气。看他的反应我轻微的上扬嘴角,心中的猜测有了些许把握。
“世人皆说你背弃师门,在‘玄启之变’中明哲保身沦为吕章一党,可他们没有看见,你拒绝接受太傅之位,暗地救助梁太傅的后人。”
“这些事十分隐蔽,你,你怎么知道?”
意识到说漏了嘴,他立即闭口不谈,我只是莞尔一笑。我怎么会不知?虽然我日日欢愉行乐,可是我身边待着的可都是些大人物。陆辰安和子夷商量事宜的时候我总归会有所听见,而且我还有一只成日里到处乱窜偷听八卦也不怕暴露身份的会说话的黑猫,那家伙可不比任何探子都来的可靠么。虽然黑猫不喜参与凡尘这些俗世命运,但是要想套它的话我有的是办法。
“梁太傅死的何等悲壮,他生前待你如亲子,你是怎么个铁石心肠,让他想要实现的泰平盛世任由落在吕章此等奸臣贼子之手?”
我一步步逼问,趁着他此时内心慌乱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果然,他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赌对了。
“恩师于我有再造之恩,可我却无法割舍个人情爱。那日,我原本是要去的,可我辞别忻婉时她苦苦哀求我不要去,后来我才知她许是当日知道了她父亲的计划方才保住了我这条性命。可恩师他们已死,我只是一介文官真的翻不起什么波澜,我能做的也只是偷偷的去安置恩师的后人。可如今,忻婉也要离我而去,没有了惦念,我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梁太傅也只是一介文官,他享有先皇亲封‘圣公’之名,他以死殉国对得起这天下百姓。你呢?死亡都不惧怕,竟然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