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茶楼,说书先生已经开了今日第三场,挣的盆满钵满,编造的故事比之前两场的还要夸张。
茶楼里人山人海,纪舒坐在最前头,把这辈子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泪水。
嘭——
说书先生说的正起劲,忽听一声闷响,众人循声看去。
只见纪舒掀翻了椅子,团扇挡着下半边脸往楼外跑去。
她美眸含泪,滑落的眼泪在面上留下一道道泪痕,实在是我见犹怜,人间绝色。
众人正愣怔这美人儿为何要哭,喜桃抄起果盘上的瓜子点心,往说书先生身上扔了过去。
“我家县主和冠军侯清清白白!都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人!我家县主分明成婚七年守寡七年!至今还是黄花闺女!却受了和离辱骂,还要被这样羞辱!我和你们拼了!”
啪——
喜桃在茶楼内一通发疯,什么桌椅点心都砸了。
茶客被吓得四处窜逃,说书先生窝在桌子底下不敢出来。
喜桃这才鸣金收兵,飞速离开。
直到她不见踪影,百姓们才敢露头,茶客们面面相觑。
“方才那是——温裕县主?!”
“我看了那姑娘许久,还以为是哪家没出阁,出来玩乐的姑娘,可竟然——”
京师一日里掀起数次风波,先是尤妈因为造谣纪舒,被拖去顺天府。
行刑后又被扔在大街上,不少人都瞧见了她的惨状。
加之茶楼一事,没过半个时辰便被一群衙役查封了。
亲眼看见纪舒的人不少,她颈上的守宫砂那样鲜明姝妍,百姓震惊的同时,又对她腾起无数的怜惜和同情。
“县主也实在太可怜了!竟生生守了七年的活寡?!”
“武定伯府怎么对得起她!这伯府上下怕也只有冠军侯一个好人吧!”
“冠军侯只是为了感谢县主,却被人这样颠倒是非!”
“这些传谣之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京师风向扭转,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同情纪舒和祁野。
三皇子府中,谢廉掀翻了书案上的所有东西,指着近侍骂道:
“废物!让你做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想不想活?!”
近侍吓得砰一声跪在地上。
“殿下,殿下实在是时机不好啊!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温裕县主还是完璧,没有人相信她与冠军侯的事了!”
“蠢材!”
谢廉怒骂,“京中的人不信,你就不会往外头去传吗!”
谢廉面目扭曲,嘴角抽搐着一抹阴险的笑容。
京师的谣言平息了有什么要紧,京师附近的州府多了去了,他就不信纪舒能一处处去澄清!!
“还不快去办!”
近侍连滚带爬的寻人去办这件事,可找的人前脚刚出三皇子府,后脚便拐去了冠军侯府。
祁野早有预料,“他让你传,你就传。”
“……啊?”
那人一愣,祁野瞟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
“有些事经的口多了,就变成另一件事了。”
他恍然大悟。
“属下明白了。”
几日后,一直注意着附近州府风向的谢廉,看着派出去人传回来的信,气得掀翻了桌子。
明明是祁野和纪舒私相授受——
怎么到最后成了冠军侯和温裕县主成亲了?!
这是哪个蠢货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