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内安静极了，纪舒搅着绢帕，眼珠毫无目的的乱转。</p>
话说破了，难道今晚就要？</p>
正想着，身子忽然腾了空，祁野抱着她走向床榻，纪舒猝不及防，环着他的脖颈磕磕巴巴道：</p>
“不、不行，不能直接……要先沐浴！”</p>
祁野把她放到床上，按住她不安分的腿，“我去打水。”</p>
纪舒乖巧点头，等祁野打了水进来，便听话的任他帮自己擦拭身体，洗了脚，望着祁野烛火下俊朗的侧颜，纪舒渐渐也心猿意马起来。</p>
裴朗说的不错，她这些日子的确觉得有些想，可耻于反应，一直不敢说出口，这会儿知道是正常的，反而松了口气。</p>
纪舒扣了扣锦被上的金丝，心想今夜要不要自己主动些。</p>
这时，屋内的烛火突然熄了。</p>
祁野摸黑上了床，将她塞进锦被里，再牢牢扣入怀中。</p>
纪舒趴在他胸前，心口跳的飞快，浑身滚烫，可等着等着，祁野除了抱着她竟然毫无要再近一步的打算，甚至手都规规矩矩的环在她腰间，不曾偏移半分。</p>
“……”</p>
纪舒挣开他坐了起来，艰难的挪动脚踹了过去，红着脸嗔道：“祁野，你什么意思？”</p>
祁野在被下摸到她的脚，轻轻揉了揉，纪舒孕后身上不免有些浮肿，脚背也肉嘟嘟的捏着像棉絮一般。</p>
他轻轻叹了声，把纪舒拉回了怀里，一吻落在她眉心。</p>
“乖，睡吧，今晚不做。”</p>
“为什么？裴朗说可以做。”</p>
纪舒贴着他感受了下，祁野也并非全无感觉，她满腹狐疑，奈何祁野不动如山，折腾到最后只能作罢，不甘不愿的背对他睡了过去。</p>
祁野搂着怀里温软的夫人，熬过了坚挺的一夜，顶着一双熊猫眼上完早朝，便找到裴朗认真交流了一个多时辰。</p>
当晚，他才敢在纪舒身上实施，好在虽然昨晚惹了纪舒不满，但今日伺候的到位，纪舒一扬下巴免了他昨夜的过失。</p>
做完以后祁野才抚着她的背解释道：“昨晚不做，是不知以前那些如今会不会伤到你和孩子。我今日去细问了裴朗，又找了些书看。”</p>
纪舒满意的赏了他一记香吻，“算你有心，原谅你了。”</p>
她伏在祁野身上，夜色深深，总有些矫情的情绪涌上心头。</p>
“将军。”</p>
“嗯。”</p>
“我这些日子胖了许多，前两天发现以前买的好多鞋都穿不上了。”</p>
“裴朗说是正常的，我又给你买了些合脚的，软底，若是还穿着不舒服，就多缝些棉絮在底下。”</p>
“不是，我是想问将军，我胖了以后可还好看？”</p>
纪舒撑起身子，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红着脸别过头不敢看祁野。</p>
身下人闷声笑开了，胸膛震得她趴不稳，干脆坐了起来，恼羞成怒的掐他胸前，“问你话呢！”</p>
“岁岁就是胖成球，也是最好看的球。”</p>
“我才不会胖成球呢！”</p>
二人在床榻上打闹，顾忌着纪舒的肚子，祁野将她放平在身侧便没有再闹她了，而是坐起来给她捏腿揉脚。</p>
自从浮肿以后，她小腿总会抽筋，祁野特意跟裴朗请教过，如今手法练的都不输于大夫。</p>
纪舒躺平享受着祁野的揉腿服务，突然觉得肚子里一疼，轻嗯了一声抓住祁野的手。</p>
“孩子，孩子又踢我了！”</p>
和第一次胎动时的激动不同，如今的祁野已经十分冷静了，甚至还有些不满的附在纪舒肚子上，轻声威胁：</p>
“不许闹你娘，否则等你落地便记你一次打。”</p>
纪舒眨了眨眼：“方才我们那个的时候，祂是不是也动了？”</p>
“动了，我已记下了。”</p>
逆子扫兴，险些吓得纪舒不敢再继续，若不是祁野红着眼拉她回来，怕会又一次升旗到天亮。</p>
月色如水，夫妻俩柔情蜜语到夜半，才相拥睡下，一夜直至天明。</p>
转眼四月已到，天气渐渐适宜起来，纪舒的肚子已经很大，这才七个月，裴朗已经把出纪舒腹中是个小子，而且个头不小，越是这样的孩子越能折腾母亲，祁野战战兢兢的每日盯着纪舒食补，药补，就怕生产那日出事。</p>
不过纪舒自己倒是很宽心，甚至还能抽空去国子监探望祁潜渊。</p>
祁潜渊正在准备今年恩科的院试，按理说他是国子监监生，可以直接考乡试，但以他如今的才学还远远够不上乡试的门槛，所以今年他决定不再好高骛远，而是先考院试，再苦读几年，备战乡试。</p>
纪舒是十分赞同的，挺着肚子赶往国子监为他加油打气。</p>
祁潜渊入国子监后回府的时间很少，除了年节，纪舒生辰和断出怀孕的时候，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子监，其余的时间则是跟祁野派去的人学习武功，他如此努力为的是什么，纪舒心里也很清楚。</p>
这次来，她拉着祁潜渊谈了一次，他言语之中满是弟弟，纪舒叹息了声说：“渊儿，我送你读书，你父亲为你请封世子，不是让你做祁家的家奴，更不是为了让你给弟弟铺路，知道吗？”</p>
祁潜渊不言，纪舒牵着他走到窗边，国子监朗朗读书声，纪舒道：“那日我那样说，是不想你为世子之封感到压力，但我没想到你心眼太实了，竟真一门心思扑在这上头。祁潜渊，我现在告诉你，比起你为你弟弟建功立业，我更想你自己做个朝廷栋梁。不要埋没了这一身才学。”</p>
祁潜渊双眸通红，“娘，我知道了，我再不会说……那样的话了。但不管我以后如何，我还是会好好对弟弟的。”</p>
“那是自然，你们是兄弟啊。”</p>
纪舒在国子监待了一天，祁潜渊上完晚课出来，便担忧的说道：“母亲还是回去吧，国子监艰苦，母亲还怀着孕，不能将就……”</p>
“我知道，过会儿你爹来接我。等你院试那日我再来接你，回府住几日散散心，别每日闷头读书，也不好。”</p>
“嘿嘿，我知道。”</p>
祁潜渊今年不过十岁，想越级考乡试委实太难了，不过夫子说其院试高中的可能性很大。</p>
果不其然，结果出来后，祁潜渊直接考中了第一名案首！</p>
祁野和纪舒大喜，特地设宴为其庆贺，请了京中许多人前来同庆，府上张灯结彩，一片欢乐。</p>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乾西王府，谢溶月拉着报信人问了无数遍，直把人问烦了，甩开她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