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先生是被方家人给请来的,也算今晚的贵客,只有君御宸那是自己跟着来的。
方礼兴带着儿子和侄儿去请修先生的时候,君御宸就在修先生那里,听说方家请客,开口问可不可以添双筷子,介不介意多他一人。
对于他的主动,方礼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接受,还是拒绝了。毕竟他和君御宸可不认识,也指导组和人身份神秘,带回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招待。
最后还是修先生开口,说君御宸的学识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也是师承名师大儒,最主要的是对于科举没人比他更为清楚其中的关窍了。
所以方家的团圆宴上就多了三个外姓人,凤蘼芜在看到君御宸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方家。
此时人多也不方便她们交流,只能用眼神询问他“你怎么来了”?君御宸只是按看着凤蘼芜笑着不回答。
就在凤蘼芜疑惑的时候,那边带人回来的方礼文和众人解释起了原因。凤蘼芜只能看着他和自己的亲人打招呼,完全是一副晚辈的姿态。
方老太爷,方大爷,方二爷,到方礼忠的时候,他直接来了一句“世叔”。这称呼明显就比对方家其他人要近的多了。
方家人还以为他交错了,没多在意。但是修先生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朝着凤蘼芜看过去,像是明白了什么,笑了打岔过去。
方家的人大概还不知道有人把在打他们家“大小姐”的注意吧?只是对于君侯爷来说,他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关键不在方家人,而是在荒羽城的那位爷。
不过那位爷是可以听进“女儿”的话,要是郡主自己愿意,大概就能如愿了吧!
修先生装作自己什么也没有也不知道,想着让事情顺其自然,君御宸也不是只带着嘴来的,他还让文智回庄园拿了酒。
君御宸在方家村大家都不陌生,但是却又是陌生的。不陌生是因为村子的人都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存在,常年就住在半山腰。
不熟悉是因为他住在青山三年了,却几乎是不和村子里打交道,唯独村长和他交谈过。
可是如今让村子里忌惮的人就出现在方家的餐桌上,让方家人多少有些不自然,好在有修先生在。
他拉着君御宸一边用晚膳,品酒还要一边和方礼文他们讨论学识,讨论乡试,才让气氛没有那么的尴尬。
但是这一餐也比原计划要吃的快一些,晚饭之后凤蘼芜提议让他们去后院,毕竟她后面的院子要大一些,而且笔墨纸砚,乐器准备的都有,也方便他们交流。
凤蘼芜让紫苏在水榭里给他们准备了齐全的东西,就把地方留给他们了。
虽然她也算是有些学识,但是却不敢和这些学富五车的古人相比较。她就不在这里想“献丑”了。
直视着爱走之前瞪了一眼君御宸,希望他收着一些,不要吓着人了。
她去了前院和其他的长辈坐在一起聊天,她只是没想到等她回到前院的时候,却不知道母亲她们的话题什么时候转移到二堂兄的婚事了。
“我们准备等老二考完乡试之后就给他把婚事办了,两人也已经定亲两年了,笑笑也已经成年了,要是在不成亲,会让人觉得我们有其他的想法了。”
例如是不是等着儿子乡试考中之后就退婚之类的想法,虽然他们没有那个想法,但是万一有人胡乱传信就不好了。
老二的亲事也是早就定下的人,是他自己同窗的妹妹。也是个识文断字的人,两人也能说到一起去。
凤蘼芜悄无声息的坐在堂妹的身边静静的听着,二堂兄也才才十八岁吧,这就要成亲了?
也对,在这个普遍十五六岁就成亲的朝代,二堂兄成亲也不算是早了。只是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和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怎么去开始他们携手相伴的一生?
“大嫂这婚期定在哪一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说。到时候我和文哥一定回来。”
“还没确定,还在等大师给选日子,也就在这一两个月了。我们也准备了将近一年了,都差不多了。”
主要是二儿子成婚之后就暂时住在镇子上租来的那套小院子里,这样老二还可以继续读书。
如果这次二儿子运气好可以考中那是最好,这样他也可以在镇子上找个书院去当先生了,也足以养活她们小两口了。
“反正我们都是一家人,大嫂不要和我们客气,要是有需要直接和我们说就是了。我在县城认识一个绸缎庄的老板,布料可以便宜一些,大嫂可要去看看?”
“弟妹的心意我先谢谢了,我和你们不客气,等定下日子的时候,我去县城还需要二弟妹带着我逛逛。”
“等老二成亲的时候少不了你们两位婶婶照应一下客人。”
“大嫂这话说的见外了,你要是放心全都交给我们就是了。”
“就是,大嫂和我们不要客气。”
……
“这老大,老二都要成婚了,接下来就该轮到老三了吧?”
万雪霜说着就把话替转移到凤蘼芜的身上了,按照排行她就是老三。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的长辈都把目光放在了凤蘼芜的身上,这样的话让她一个晚辈怎么接。
最后还是方礼忠站出来为了女儿解了围:“我和她娘的意思,她刚回来,想多留她两年,也想看看小书今年考试怎么样。”
“要是小书考中了秀才,她有个做秀才的弟弟,也能找户好人家。这孩子我们已经亏了她太多了,所以婚事上就想着……”
就想着为她找寻一户好人家,只是恐怕女儿的婚事他们夫妻也做不了主。
柳儿是他们的女儿,也不完全是他们夫妻的女儿了。如今她的事情她们夫妻能当家做主的不多。
虽然这才几个月,也知道女儿不是一个随意她们可以摆布的人。
方礼忠的这个借口要是放在其人家里或许不行,但是放在她们这样的家庭,方家人倒是可以理解了。
毕竟方礼忠夫妻失去凤蘼芜太久了,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肯定想着她能陪在身边。
有关凤蘼芜婚事的事情就怎么岔过去了,话题又转向了其他的方面,再说就是女人家的家长里短的问题了。
凤蘼芜、方柳叶,还有堂嫂三人又坐了片刻就一起进屋了。
她们最近在商议着给祖父做新衣,因为月底是祖父的六十岁的大寿,往年都是大房的人给做衣服,今年既然凤蘼芜回来了,那姑嫂二人也叫上她了。
也不是她们不让二房的人参与,那是因为二房没有女儿,也没有和她们一辈的儿媳。
今年的布料和裁剪都是凤蘼芜动手的,针织女红还是那方柳叶那对姑嫂,但是却也有紫苏的刺绣。
只是她们没有告诉家中的长辈,是偷着做的,已经做了十来天了。
两套衣服她们几个人做了十来天进度也不算快了,没办法,谁让凤蘼芜不擅长针织女红呢!
大嫂白天的时候还要去店里工作,只有晚上回来的时候才能有时间做上一些。这样下来就拖慢了进度。
“我今天今日在镇子上看到一队人从铺子的外面过去,有两队骑马的护卫,还有拿着两队手拿长枪的护卫,原本我以为是什么样的大官来我们县城了。你们猜怎么样?”
“怎么样,难道不是大官吗?”
“应该不是吧,没听说最近有官员来我们青山镇。”
不但如此她也不知道有大官要来青山县?
“三妹说的对,不是什么大官,但是比官员还要威风,说是什么县主,听人说是太后的侄女,那阵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我算是真的见识到了贵女出行是什么样的了?”
大堂嫂感慨的说道,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也不是所有的贵女都是这样的,要是寻常官员家的女儿,哪怕是朝中重臣的女儿外出也顶多就是有些护卫而已。县主,那是陛下赐封的,在加上大嫂说她是太后的侄女,所以才会夸张了一些。”
大嫂说的那位县主她虽然没有见过,却是听过的。说起来她能有个县主的封号,还是沾了她的光。
太后,不是当今陛下的亲生母亲,先皇三子的母亲。
原本也只是妃子而已,但是谁也没想到在先皇最后竟然留下圣旨封她为太后,管理后宫琐事。
义父曾今喝酒的时候说过一次,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先皇最后封了一个太后,给太子弄了一个“母亲”和还一个“庶变嫡”的竞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