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时音马上就要走,他又有些犹豫,“等会吧?再坐会。”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看向了时音,其间带着几分探究和询问,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时音知道老人不过是想再和自己多聊聊,便出声安慰道“没事的,我明天再过来看您。”
倒也不是多想坐陆睿的车,只是这会阿木也不在医院,喊他过来一趟也未免有些费事,既然黎裕都发话了,那她就恭敬不如从命算了。
和黎裕道别后,两人便一前一后地出了病房,时音还贴心地收拾了吃完的一次性碗筷,带了出去。
陆睿打头在前面走着,步子迈得并不急,可他人长得高,腿也长,三两步便跨出很大一段距离,就显得走得很快。
走到走廊尽头,时音转身去另一个方向丢垃圾,陆睿看也不看她一眼,反手就按了电梯的下楼键,电梯厢刚好停留在这一层,当即便开了门。
等时音扔完垃圾回过头,却发现陆睿站在电梯里,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手已经按下了关门键。
眼看着电梯门即将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合上,时音满头都是问号。
她快步走上前去,赶在电梯门合上之前按下了开门键,于是陆睿那张死人脸又缓缓出现在她面前。
“不待见人也得有个度吧?当心我回头就告你的状。”时音不慌不忙地进了电梯,模仿着陆睿的表情也摆出一张与世无争的面瘫脸,挑衅意味十足。
陆睿垂眸看她一眼,“你这种人,地震了肯定是最先遭殃的那个。”
“你是在内涵我走得慢吗?”时音眯缝着眼睛看他,“祁嘉禾都没嫌弃我,你哪来的自信?”
确实,和祁嘉禾那种身高近乎一米九的人站在一起,陆睿还是需要微微仰着头去看他的。
听见这话,陆睿扯着唇不屑地笑了一下,“你最好祈祷你们永远这么恩爱。别到头来祁太太的位置还没坐热乎,祁嘉禾就已经移情别恋了。”
“谢谢你的祝福,我应该用不上,你留给自己吧。”时音面不改色。
见自己怎么激她都无动于衷,陆睿顿时觉得有些无趣,没再说话。
他接触过不少异性,下至十几岁上至四十多岁,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时音这样特别。
大多数女人都是感性动物,经不起挑拨,头脑发热的时候,冲动很容易就会占据大脑的掌控权,这是刻在性别基因里的元素,无论多少岁,都没法改变。
冲动的时候,做的事情就没那么合乎逻辑了。
但时音,似乎是个异类。
她理智的时候,好像任何事情都无法撼动她的情绪,并且她总能够找到最戳人的那句话,很轻易就把局面扳回来。
但要说她无论何时都冷静自制,又不是这样。
就比如今天早些时候,她口吐连珠般厉斥她时,所说的那些话。
明明已经动了气,可却还是保持着最基本的理智和逻辑思维能力。这个女人,简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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