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浑身都僵了一下,抬眸去看他,却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这会正偏头蹙眉看着自己,虽然姿势没有任何变化,但很明显,时音的动作打扰到他了。
约莫是误会了她的意思,祁嘉禾看着她掀开被子的动作,脸上很快出现显而易见的厌恶表情。
时音心里一慌,知道他想多了,赶紧手忙脚乱地解释:“不是,你别误会,我就是……不想睡地板。”
这张床这么大,都够躺三个她了,且不说祁嘉禾躺上去之后,空余的位置还那么大,就算时音躺上去再打个滚,也未必碰得到他一点。
反正祁嘉禾性取向特殊,想必也不会主动碰她,她也就一点都不担心两人之间会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了。
但现在看来,祁嘉禾显然是误以为她想睡他了。
听见她的解释,祁嘉禾也没发表什么看法,只是睁着一双清明的眸子盯着她,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时音尴尬地收回手,把被子铺平,妥协道:“还有别的被子吗?我睡地板。”
祁嘉禾干巴巴地回答:“没有。”
时音顿了顿:“那我出去要一床?”
一记眼刀直接飞过来,祁嘉禾的声线冷了几分:“你非得闹得人尽皆知?”
时音没辙了,抬手指了指床尾的方向,小声问道:“那我睡另一头,总可以了吧?”
好歹她也是头一回来祁家的客人,怎么着不得混张床来睡?
祁嘉禾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了数秒,便收回了目光,又慢慢合上了眼睑,似乎是准备接着休息。
倒像是默许了。
时音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尾,钻进被窝里把自己蜷成一团,紧绷了一天的神经这才稍微放松了下来。
但过了片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祁嘉禾盖上了同一床被子,她突然觉得有些紧张。
虽然他睡觉的样子僵硬又安详,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但时音还是不由自主地觉得浑身发烫,连脊背都开始冒起汗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男人睡一张床,虽然是一头一尾,但怎么着也算是同床共寝了。
越是这么想,她越是睡不着,方才明明还又困又累,这会居然睡意无。
她扒着床沿睁着眼睛,只要一想到祁嘉禾现在和自己离得那么近,就觉得脑子里警报乱鸣。
祁嘉禾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时音心里烦躁,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只好蹑手蹑脚地翻了个身,背朝床沿。
这个角度其实什么都看不见,只要她不想着床上还有个人,基本上和自己一个人睡觉也没什么区别。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祁嘉禾没有那么恐怖,可鸡皮疙瘩还是密密麻麻地起了一身。
惶恐感瞬间摄住她的心智,她想,她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原本以为只要祁嘉禾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她应该也不会怎么样。
可现在看来,她根本没办法做到在密闭空间里和一个男人靠的这么近。
尖叫像是堵在嗓子里,紧张惶然的情绪让她浑身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