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起来,任凭她扶着自己在床上躺下。
“老大不小的人了,出去一趟回来就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她坐在床边,不满地小声嘀咕着,为他掖好被角,收拾着他刚脱下来的外套准备下楼,“你先睡会吧,等会医生就过来了。”
她前脚还没走出房门,祁嘉禾的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时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着病,他连声音都比往常低了几分。
被叫到名字的人顿住动作,怀里抱着他的外套朝床上的人看过去,没好气地问:“干嘛?”
她还是觉得他讳疾忌医的行为有些令人郁闷,因此说话的口气都不耐了几分。
“过来,坐这儿。”
他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看着她,笑意清浅。
他内里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袖口的扣子扣得一丝不苟,完美包裹着他的腕骨,凸显出好看的形状。
修长的五指落在床单上,就连冲她招手的动作都显得格外有诱惑力。
果然美人就是美人,就算病了,也是个病美人。
时音站在原地,岿然不动,“我怕你传染给我。”
“只是发烧,不会传染。”他如是说着,依旧笑得迷人,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充斥着未消的赤色,看起来很是让人心疼。
时音是真不想打扰他休息,可也不忍心拒绝病人的要求。
她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还是默不作声地离开了他的卧室。
她没有关门,下楼的声音一直传到他的耳朵里。
祁嘉禾躺在床上,看着门口的位置,薄唇慢慢抿成一条直线。
不消多时,上楼的脚步声逐渐清晰。
时音再次出现在他的房间门口,手里的外套已经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杯温热的水,杯子里还十分贴心地插着一根吸管。
她带上门,走到床边,一样样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他的钱夹和打火机,放在床头柜上,“衣服我让刘妈拿去洗了,你喝点水然后先睡一会吧,我就在这,不出声。”
然后,她蹲下身来,捏着吸管凑到他嘴边,“喏”了一声,示意他张嘴喝一口。
祁嘉禾侧眸看着她的动作,唇角勾起抑制不住的笑意。
“笑什么?”时音也为自己老妈子一般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恼火地瞪了他一眼,“我看在你不舒服的份上才伺候你的好不好?放在往常,你看我理你吗?”
她故作凶恶的模样令他有些忍俊不禁,一时间甚至忽视了头部隐隐的钝痛。
他毫不作声地张嘴含住吸管,十分配合地喝了一口水。
“贴心。”他看着她把剩下的水放在床头,眼底的笑意挡也挡不住,“是个贤妻良母。”
时音的脸一下就红了,小声地“哼”了一下,动作粗鲁地把他露在外面的那只手塞回被子里,“睡你的觉吧,话真多。”
祁嘉禾便也没有再说话,脸朝着她的方向合上了眼睛。
不过半分钟左右,便发出了沉沉的呼吸声。
显然是累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