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眨巴眨巴眼睛,下意识问:“什么秘密?”
她没想到,祁嘉禾居然会主动提出这件事。
虽然心里有预感他身上还有很多没有揭开的秘密,但是论祁嘉禾的性子,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他有一天居然会主动告诉她。
“你先答应我,不会告诉别人。”祁嘉禾说。
时音看着他,点头,“说出去是小狗。”
祁嘉禾浅浅地笑起来。
他垂着眸子沉默了数秒,似乎是在思考该从何开口。
短暂的静默后,他问:“你知道为什么我在刚被接回祁家的时候,对一切都表现得那么抗拒吗?”
时音顿了顿。
这个问题她之前在靖城的时候问过他,那时候他的表情有些微妙,现在想想,他那种反应,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一样,对从前的事情有些避之不及,更不愿意对她提起。
时音有些奇怪,“这个你不是不愿意我多问吗?”
上次她问起来的时候,他明明是有些不高兴的。
“不一样了。”祁嘉禾淡声说着,脸上的表情柔和了几分,“葬礼结束后,我想了很多。”
时音没说话,认真听他讲。
大概他是想通了什么,所以才会改变主意。
“时音,我其实……是祁海在外的私生子。”
他看着时音的眼睛,一字一顿,如是说着。
这则消息落入耳中的一刹那,时音猛地睁大了眼睛,几乎连心跳都跟着停止了一瞬。
她万万没想到,他所说的秘密,居然能有这么劲爆。
看着她惊讶的表情,祁嘉禾一点都不意外,眸光沉了沉,接着说:“我母亲是个很普通的人,不是大家闺秀,也并非上流名媛,她只是祁海养在外面的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是个人人唾弃的第三者。”
时音目光闪烁,诧异地捂住了嘴。
“我并不是在国外出生,也没有接受过什么高端教育,九岁之前,我一直生活在江城闹市区的一座普通居民楼里,和普通的小孩并没有什么区别。
祁海有时候会来看我们母子俩,一开始我不懂,以为他只是工作忙。后来懂事了,听了别人的议论,我也逐渐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而已。
那时我才明白,为什么周围人看我的目光那么奇怪,又可怜又唾弃。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开始埋怨所有的人和事。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被生下来,大人们犯的错,为什么要由我来买单。
后来祁海再来的时候,我就开始对他避而不见,我从骨子里厌恶他这个人,根本不愿意承认这个人是我的亲生父亲,因为我觉得羞耻。
我学会了打架,每次回家都一身伤。
我母亲气得不轻,又打又骂地教育了我很多次,祁海再来的时候,我还是把他推出家门,让他滚。
我母亲对他一向顺从,从来没有忤逆过他半分。
可那次之后,我的行为彻底惹怒了他,后来,他真的没有再来看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