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心里有股没来由的失落感。
她侧躺在床上,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开口的时候,声音瓮声瓮气:“你还不睡觉吗?”
“就睡了。”他如是说着,手上轻轻把钱夹放回床头柜上,目光隐匿在眉骨投映的阴影中,看不太真切神情,但隐约可见漆黑眸子里的星点光芒。
两人对视数秒,他才又开口说:“先睡吧,我不吵你。”
时音只觉得心头似乎堵着一股子气,可面对着这样的祁嘉禾,她又无处可发泄,只觉得自己好像在不经意间被忽视了似的,憋屈又难受。
她闷闷地“哦”了一声,在被子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合上眼睛,连呼吸都紊乱了几分。
祁嘉禾站在原地,看着她小小的缩成一团的背影,崭新枕头上铺散开来的纤细发丝,一瞬间,他只觉得手里的卡片似乎变得有些多余。
他能够敏锐地察觉到她似乎有些不高兴,可一时之间又有些不得要领。
虽说住一间卧室是他提出来的没错,可眼下他突然又有些莫名的退缩。
刚刚在浴室门口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后面又听说她想睡觉,他一时间也没有起别的心思,坐在客厅里看了半天电视,想让自己冷静一下,等到她睡着了再进去。
他知道她大概率还没做好准备,所以也不准备这么快就让她接受自己。
可身体上的燥热却是真实存在的,他也不想吓到她。
有的时候,仅仅只是和她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他也觉得内心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情到浓处被拒绝大概是件很扫兴的事情,所以他干脆不去尝试,以免引她烦。
总得慢慢来不是?
可眼下,他觉得事情好像也不是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一样。
祁嘉禾放下手里的卡,在床边坐下,伸手揉了揉她露在外面的脑袋,温声问:“不高兴?”
确实是明眼可见的不高兴,可被子里的人扭了扭头甩开他的手后,却还是干巴巴地说了句:“没有。”
这种回答,简直和把“生气”两个字刻在脸上差不多。
“怎么了?”他有的是耐心,总得弄明白她在为什么闹别扭。
“真没事,你看电视去吧。”
时音干脆把被子拉起来蒙在头上,不想去看他。
她为自己会动那种心思而感到羞耻,明明祁嘉禾是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她居然幻想着他会对自己做些什么?
她似乎太高估自己的重要性了,看电视不比她要紧吗?
她越想越气,既气自己不争气,又气祁嘉禾不解风情。
可这话她不可能明着说出来,只能憋在心里自己生闷气,然后越想越委屈。
明明要一间卧室的人是他,为什么现在他又干脆直接把她晾到一边去了?如果是对她没兴趣的话,一开始直接分开睡不就好了吗?
她把头蒙在被子里胡思乱想,不消片刻,眼眶竟然有了几分酸涩的意味。
她告诉自己:没事的时音,感情这回事就是这样,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容易反应过激,别多想,没这么严重。
可尽管这么想着,她还是忍不住觉得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