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压低了嗓音,凑到她耳边解释道,“姐夫亲自请来的。”
当日他把情况告知给沈隽意后,若非天黑了,当日他便要冒雪入柳城,
最后是翌日租了马车,亲自跑了趟上官鸿府邸里请他出面帮一帮。
上官鸿辞官退隐后,本是不想再与朝堂之人再过多牵扯,但看弟子折了一条腿,为了请他帮忙,冒雪奔波,下跪恳求。
上官鸿心软,应承后,不顾危险,不远百里前来。
他与武官交流不多,本以为要费些功夫,没成想对方是慕他名已久的凌旷。
而府中的贵人竟是景王,他曾指教过景王一段时间的棋艺,虽无师徒之名,但景王待他也颇为客气。
此时,上官鸿裹着一身严严实实的黑色大氅,见姜映梨活蹦乱跳,不由轻轻松了口气。
他没好气道,“当然是替人来看看你还活着否?”
姜青檀悄悄道,“姐夫惹恼了上官大人。”
姜映梨恍然,笑眯眯道,“谢谢您的关心。”
景王已然能下地行走,正坐在上首,闻言,他笑道,“姜姑娘对本王有救命之恩,本王感激都来不及,生恐会招待不周,岂敢伤她本分。”
在姜映梨来之前,上官鸿已然跟景王打过一轮机锋,现在便也没有什么好多言的。
他站起身,拱手道,“能替王爷分忧,是她的分内之事。如今,王爷日渐康健,时近年关,还请王爷放她归家团圆,她家中亲眷丈夫都日日盼着阖家欢喜。”
景王一顿,抬手徐徐扶了把上官鸿,“老师何必多礼。前几日风雪大,兼之我这身子骨羸弱,瑢瑢才多留了姜姑娘几日。且,阖家团圆本是人伦大事,本王自不好强人多难。”
“只是,今日天色将晚,我与老师又多年不曾得聚,不知今日老师可否都留一日,与本王喝上一盅,叙叙多年情谊?”
姜映梨适时提醒了一句,“上官大人有消渴症,不宜饮酒。”
崔瑢瑢担忧地望了眼景王,就听姜映梨继续道,“还有王爷你也是,手术才几日,不能碰酒。”顿了顿,她补充道,“浓茶也是。”
景王苦涩一笑,“看来,我如今跟老师是同病相怜啊!”
上官鸿扯起唇角,“你还年轻,自当以保重身体为重。”
“瑢瑢会照看好我的。”景王望了眼旁边的崔瑢瑢。
崔瑢瑢微微福身,面色微微欢喜。
闻言,上官鸿嘴角稍僵冷,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去跟主人家请辞了。愿王爷新年盛旧年!”
说完,他拱了拱手,就示意姜映梨和姜青檀离开。
景王望着上官鸿的背影,略略觑着崔瑢瑢道,“老师还是倔脾性,还记着跟你们崔家的过往,不肯放下。”
方才他席间几次提话,上官鸿都不肯看崔瑢瑢一眼,显然这两家的怨愤,不是那般能化解的。
崔瑢瑢眉眼间笼着愁绪,低声道,“原是我家对不住上官姐姐。”
景王感慨完,修长的指骨微微曲起,敲击着扶手道,“这姜大夫竟搭上了上官……你去替本王送送!”
“是。”崔瑢瑢乖巧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