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你别胡说!我、我、我断然无,无此意!”凌崖迟急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就是纯粹欣赏姜大夫的医术,我才不喜欢女人,我好奇的是沈隽意!”
他怕说晚了,回头传到谢家耳中,都留不下个全尸!
只是,因为太着急,他就秃噜嘴了。
姜映梨愕然,眨了眨眼,半晌才平复心情,“凌三爷不喜欢女人?莫非是喜欢男人?”
她恍然大悟,喃喃道:“……前些日子阿檀还与我说,有个长相俊美的老男人拦着沈隽意问七问八,该不会就是凌三爷吧?”
凌崖迟:“——!”
“——!?”
“——!!??”
“我不是,我没有!我跟夫人鹣鲽情浓,鸾凤和鸣,情深似海……我断断是无南风之好!”
!。
凌崖迟几乎是声嘶力竭的脱口而出解释。
惦记侄儿,可比惦记侄媳妇还要禽兽不如啊!
姜映梨颔首:“……凌三爷,你不用解释,我明白了。”
“只是,沈隽意是个直男,我们二人也如星如月,您这份深情厚爱,恐怕只能付诸东流了。您尊贵俊美,想来总能寻到同道中人的。”
凌崖迟无力扶额:“……你根本不明白。且不说我无此好,单单是我对谁起这份心思都成,都断不会对他起……”
“为何?”
“当然是因为他是我……”凌崖迟反应过来,立刻住了嘴,警惕地抬眸,对上姜映梨沉静的眸子,霎时他就明悟,桃花眸一眯,“你这孩子,在套我的话。”
“可没几人敢在我跟前耍这种手段。”
他敛了神色,眸子一沉,瞬间一股压抑感扑面而来。
姜映梨丝毫不惧,抬眸笑道,“明明是凌三爷说话不清不楚在先。凌三爷想问什么事情,为何不大大方方的,非要拐弯抹角。”
“而且是拐弯抹角问我相公,像是凌三爷这般桃花艳艳之人,容不得我多想一二呢!”
凌崖迟:“……”
“外貌是我父母赐予的,岂是我能挑拣的。”他忍不住低声嘟囔反驳。
他天生长了双桃花眼,不笑时就已是含情脉脉,何况他又是个爱笑爱自在逍遥的,故而一打眼就像是脂粉堆里的红尘常客。
他也颇觉委屈。
当年也是因此,赵姝妍初初都是不愿意搭理他的。
他正色道,“罢了,左右都是早晚得知晓的事。你冰雪聪明,又是沈隽意的枕边人,我便也不瞒你了。”
“沈隽意他可能是镇国公府的谢危岑遗留在外的子嗣。这两日,我便打算挑个日子去看望他的生母,顺便问询下从前的具体消息。”
“只是贸然前往,恐有冒犯,故而我才想多跟你打探些讯息。没成想,竟是被你给误会了!”
“真要论起,沈隽意都算是我的子侄,我如何会对你们这些心思,莫不是要被人戳断脊椎骨嘛!”
姜映梨一怔。
她本就是存心讹一讹凌崖迟。
她当然知道他并非喜欢自己,毕竟有沈隽意这个珠玉在前,她自是明白一个人喜欢自己的眼神是怎样的。
她怕的是凌崖迟不怀好意,又跟凌家有牵扯,故而她才多费些心思。
没成想,竟还讹出了个天雷。
她舔了舔唇角,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京都有几个谢家?”
凌崖迟没想到她竟问的是这样问题,他无语,却还是耐心解释道,“京中谢家自有不少,但声名赫赫的自是只有镇国公府谢家。”
“镇国公府乃是跟随先祖开疆辟土,打下大晋的开朝功臣。谢家手持虎符,戍守西南边境,深得帝心。”
“……谢若微又是谢家什么人?”姜映梨问道。
“你认识阿微?”凌崖迟微讶。
“偶然在其公务期间见过。”
凌崖迟眼露同情,“那恐怕不是什么开怀的相遇。”
姜映梨想起初遇的鸡飞狗跳,深有同感地颔首,不过她很快定神,继续问道:“您口中谢危岑是何人?他怎么会跟沈隽意扯上关系?您又是以何来定义的?”
“据我所知,沈隽意可从没提过这些。而且,他是有父有母的,只是父亲早逝了,但村里大家都是知晓的,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讲到这个,凌崖迟也端正了态度,“兴许是他母亲后来改嫁了。但沈隽意,我见过他,他的容貌与谢危岑几乎一模一样。”
“哦,谢危岑是阿微的幺叔,镇国公的幺儿。”
姜映梨察觉出怪异之处:“既是如此,谢若微也是见过阿隽的,而且不只是一面。为何他从来没提过这桩事?是不是您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不可能!”凌崖迟当机立断回道,“我的记性素来很好。再说了,谢危岑那样的样貌,本就令人印象深刻。更不用说,当年闺阁女眷排京中最想嫁儿郎榜时,更是将他排在我前面!”
姜映梨:“……”
我看你就是惦记着他以前比你长得好吧!
“您风采不减当年。”
凌崖迟被她夸得飘飘然,略略抬了抬下巴,很快又反应过来,正色道:“谢危岑及冠前就已去世,阿微那时不过两三岁,如何会对他有印象。”
“恐怕最多也就是觉得眼熟吧!”
说到这,凌崖迟的神色也变得有些落寞,他淡淡道,“我在见到沈隽意时就觉得他颇为亲近,想来他是谢家人无疑。我已经书信一封给了谢家,不出意料,谢家很快就会来人见他。”
“一旦确认他的身份无误,他就是谢家子孙,今后就该入京了。”
说到这,他打量着姜映梨,神色有些复杂,“谢家并非难以相处之辈,虽然大多数娶的是世家贵女,却也不乏将门女,都是豪爽之人。”
姜映梨不以为然,“现在是说这些尚早。”
“是啊。”凌崖迟叹了口气,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并带我去见见沈隽意的母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