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尽狄戎,血债血偿!”
声浪如麦浪,一波响过一波。
姜映梨转头望去,早春的微风拂过凌欢瓷娇嫩的脸颊。
她脸上婴儿肥还未褪尽,表情却极坚毅,双眸仿似燃着火炬,灼灼灿灿,叫人挪不开眼的壮丽明媚。
这一瞬间,姜映梨仿佛见到一位冉冉升起的辉煌女将星。
等到众情平息的差不多,姜映梨温声让众人继续施粥领粥,自己则护着凌欢瓷出了人群,期间还有人想纠缠,都被大黑豚给凶巴巴地拦了回去。
大黑豚这时候显得很好用,只要他板着脸瞪人,就会叫人不敢冒犯。
就是手里还握着麦芽糖的样子有些滑稽。
凌欢瓷心情沉重地绕到小道,“是我太狭隘,这些流民过得这般水深火热,我却还纠结于这些有的没的事情。”
“阿瓷……”姜映梨刚要说话,就被打断。
凌欢瓷摇摇头,抬起眼眸,眉眼间的愁绪顿消,“没事。我爹说得没错,人生在世,无愧于心即可。”
“我是该早点跟我弟弟告别,然后返回燕城,拟定出发北地了。不然,战况胶着愈久,愈是不利。”
说着,她扭头看着不远处龇牙咧嘴的大黑豚,“刚才我就想问,那个人是谁?”
姜映梨见她心中有章程,就没再多言,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他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恩人。”
“伤了脑门失忆那位?”凌欢瓷来了兴致,“他看着怎么这般……不寻常?难道还没恢复记忆?”
她难得用了个委婉的词。
姜映梨:“……他不但失忆,智商也只有四五岁,跟阿罗的情况不同。”
凌欢瓷闻言,再看着低头啃糖啃得不亦乐乎的大黑豚,想着若是换成阿罗变成这般模样,她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那你比我辛苦许多。”
好歹阿罗除了不能说话以外,都与常人无异。
姜映梨:“现在只盼他早日恢复。”
“会的。”凌欢瓷抬头望了望天色,“我先走,晚些我来接你。”
姜映梨摇头拒绝,“你定有不少话与凌公子说,就不必劳烦你来接。我自己过去即可!”
“你知道去哪里?”
“官驿。”姜映梨回道,“莫非还是什么别院?”
“没错。”凌欢瓷笑了笑,递过来一张刻着凌字的木牌,“不过今日官驿定会戒严,一般人都不会准许靠近。你拿着这个,届时自有人领你进去!”
嘱咐完毕,她利落地翻身上马,朝着姜映梨挥挥手,一抖缰绳,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