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玉颜当即点头,跟着吴嬷嬷行至花厅,由一个丫鬟侍候着饮茶。
今日这差使,原本米玉颜是不想接下的,她自是知晓,秦医女总归是不放心她,希望让她结下吴太太这份善缘,往后也好多份依靠。可是在她看来,吴太太那份心结若是不解,别的又哪里有心思顾及其他?
秦医女却只用医者父母心来说服米玉颜,她下了山,观中可没人再能为吴太太配香了,她那个身子骨,进药不如用香,这是女医们一致认同的。这么说,米玉颜就无法拒绝了,更何况,她和吴太太,其实有一样的心结,有一样的目标,虽然不见得靠的住,多个县尊这样的助力,总是好事。
想着吴太太那个身子骨,米玉颜本以为,今日未必见得着她,总得给吴嬷嬷一些周旋的余地不是,哪知不过盏茶功夫,吴嬷嬷便来请了她。
“我家太太见了秦医女书信,甚是遗憾,没能替她辞行,听说花娘上门,很是欢喜,也很怜惜花娘遭遇,我家太太素来心明眼亮,花娘不必太多顾忌。”吴嬷嬷轻声提点道。
米玉颜有些讶然地看了眼吴嬷嬷,本以为她会编个由头,没想到竟是如此这般,大约这对主仆太过熟悉,吴嬷嬷在吴太太跟前,根本编不成瞎话,又或者是,这位吴太太,根本就不是外人看到的那么脆弱?
如若真是这般,倒是好事一桩!
说话间,米玉颜便跟着吴嬷嬷,到了吴太太跟前:“太太万安,花娘有礼了,冒昧来访,还请太太见谅!”
吴太太倒是往前迎了两步,很是热情地牵起了米玉颜:“好孩子,快叫我瞧瞧,穿上这身家常衣裳,我倒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
米玉颜身上穿的,还是惠娘从前的衣裳,孟氏临时改出来的,半新不旧,没什么特别,就是比医女那一身,更多了些女儿家的柔弱。
“叫太太见笑了,圃自归家,没来得及裁剪新衣,这是族里姐姐的衣裳,有些短了。”米玉颜还真是像吴嬷嬷嘱咐的那样,有什么说什么。
吴太太轻轻笑了起来,冲吴嬷嬷道:“瞧这孩子,实诚得很,我就喜欢这样的实诚孩子,你去姐儿屋里,挑两匹料子来,给花娘做两身新衣……”
“多谢太太抬爱,花娘素日里还是穿的练功服,干净利落好做事,今日是要来拜见太太,不好失礼,才穿了这身。”米玉颜连忙阻止。
若是寻常女儿家,难免不被吴太太这番热情冲昏了头,米玉颜却十分清楚,这位吴太太,书向大家出身,素日里就重个规矩,别说她家小姐能用的衣料必然绫罗绸缎,不是花娘这样的山野香户人家的女儿能擅用的,就是没这些规矩,但凡涉及到郁家那位姑娘的事情,多几分小心总是没有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