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师爷笑着点了点头,把银票放到了茶桌上,也不欲和米福根多言,只是端起了茶盏开始喝茶,心里想的却是,这米家九姐儿还真是个利落人,心思更是清明,今日这事儿,十有是能成的。
待得米玉颜取了香回来,钱师爷将将用完一盏茶,接过匣子瞧了瞧,第一次见到这价比金贵的香品,除了颜色不同于一般制香,倒是看不出还有什么别的不同。
米玉颜知情识趣,管这一千两银子是谁出的,送银子来的人,总不能只落得瞧上一眼,钱师爷看香的功夫,她便点上了一只。
钱师爷瞧着这位九娘子的动作,不由笑了笑:“这香比黄金还贵,九娘子不怕这香对钱某来说,便如牛嚼牡丹一般。”
钱师爷这话说得,怎么听怎么都有股子嘲讽的意味,米玉颜却无所谓地笑了笑:“过门总是客,这点子碎香,我们制香人家,还是使得起的。再者说,对真正需要的人来说,黄金可没有命值钱,先生觉得此言可对?”
钱师爷看着米玉颜又帮自己续上了茶,再坐回伯祖父身边,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这才说起了公事:“县尊大人听说九娘子制香手艺高超,希望九娘子能大展才华,救一救这蔺南的香市。”
这一回,米玉颜是真觉得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有点焦糊味儿,便是米福根都觉着,自己再不说话,简直白当了人家祖宗。
“钱师爷说笑了,我这侄孙女年不过及笄,圃自归家,就是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香户家女儿,何德何能,还能救这蔺南香市。”
钱师爷哈哈一笑:“米老爷子这话,我钱某人就不爱听,九娘子制香的手艺,那可是桑晚先生亲口夸赞过的不世奇才,不过下山短短数日,便有这比黄金还贵的绝世佳品问世,若这样的大才都只能用寻常二字来形容,那钱某也想不起,这世上还有什么惊才绝艳之人了。”
“钱先生不必捧杀与我,我自觉无此雄才大略,不如直说需要我做些什么。”米玉颜懒得听钱师爷在这里唱高调,不过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吹上了天,也不过就是为了落下地的那一点目的。
而且米玉颜还是真的不怕钱师爷和那位郁县尊,对她有什么不智之举,毕竟他们家那么大个不好叫外人知道的辛秘,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钱师爷只觉和这米家九姐儿说话,实在是太舒服了,当即便笑道:
“九娘子爽快,主要是蔺南香市已经许久没有推陈出新了,香户们一直在原地打转,没有新品出来,原来的优势,已经乏善可陈,可是东边南边,都出了新的香市,拖得久了,只怕蔺南的香市又要回到过去只能提供廉价香材的日子了,这样的话,无论对米氏一族,还是对整个蔺南香市,都是大为不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