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观山门外,郁开澄已经伸长了脖子等了许久,既没有看到米家九娘子,也没等来钱师爷的马车,心下着急得不行。
桑晚早就得了钱师爷送来的信,知晓他让米家姐儿制新香的事情,昨日得了米玉颜要上山的信儿,知晓大约应是与此事有关,便告知了郁开澄,让他遣人回家送信,让钱师爷上山一趟。
郁开澄遣了书童回家送信,便嘱咐书童和钱师爷一起上山,他私心里觉着,这样的话,他便能知晓钱师爷何时上山,然后就能找到借口告假,也去见见钱师爷,问问家里的情况,其实内心深处却是有个难以宣之于口的念头,当他听说米家九娘子要来时,心里就开始雀跃,他也很想再见她一面……
打发了书童回去送信,郁开澄一整天都有些不在状况,所幸他平日里课业都是极为优秀的,还好没有被先生抓包当堂背书,只是昨日夜里却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这样也不稳妥,于是又换了个万全之策。
蔺南书院的早课和别的书院不同,大约是因为毗邻万寿观,见观中道童早课都是在强健筋骨,书院的山长也是个有见地的,便把学生们的早课也定成晨练,今日的晨练,郁开澄练得很是积极,到得早课结束,竟有些精疲力竭,只觉腹中疼痛难忍。
到得用完早膳,就只喝了一碗稀粥的郁开澄便与先生告假,先生见他脸色苍白,便允了他去万寿观看诊。
郁开澄算着时辰,无论如何,米家九娘子和钱师爷都得等到开城门才能出得来,加上路上的光景,他上完早课等在这处,无论是往书院还是万寿观的必经之路上,应该总不会错过的。
钱师爷坐马车或是骑马,而米家九娘子大约应是徒步,明知不可能,却依旧想着若是能先遇见米家九娘子,便是最好不过,他正好可以引路,陪着她一起去桑晚先生那里,好歹两个人能单独说上几句话,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却就是这么想着。
哪知终究还是没能先等到米家九娘子,却总算看见自己的书童坐在钱师爷马车车架上,慢慢往山门来了。
郁开澄连忙迎了上去,钱师爷见了他,不觉有些愕然:“这会子应当开课了吧,大郎怎的却等在这处,可是有什么事情?”
郁开澄跳上马车,又吩咐车夫继续驾车往前走,钻进车厢便开始解释:“没什么事,就是有些惦记家里,不知我母亲用了那紫樱百解之后,可有所好转?”
钱师爷挑了挑眉,郁家哥儿没到山门附学之前,他也教过一段时日,这学生可还没学会撒谎,今日这由头寻得也是有些牵强。
澄哥儿昨日是遣了书童下山往家中去的,若要问他母亲近况,不是问这书童更加合适,毕竟吴太太但凡听见哥儿身边的书童下了山,必定要召过去问问哥儿在书院的情况,他做儿子的,让书童代为问安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