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时,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她跟傅寄忱打了声招呼,要去后台拿回大提琴和随身物品。
音乐厅的棚顶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亮光,身处其中的人仿佛畅游在浩瀚银河之中。
生意场上的人果真都沉稳持重,情绪不外露。
她放下琴盒和包,朝她伸出手:“给我吧。”
小姑娘拿着一张巴掌大小的照片和签字笔过来,眼神充满期待地征询。
不经意扫了一眼右手边的男人,瞧着他的神情似乎很平静,只唇角噙着一抹略显温情的笑意。
“紧张吗?”傅寄忱问。
负责临时给沈嘉念当助理的那个小姑娘过来提醒,再有三分钟,她就该上场了。
挂断电话,她再次抬眸,镜子里的人已经红了脸,粉底都遮不住,难怪她觉得有点热。她想用手背贴一贴脸颊试图给自己降温,又担心会把妆容蹭花,只得忍住,深深呼吸平复情绪。
沈嘉念坐在舞台中央,如彩排的那样,第一个音符响起,追光灯刚好落在她身上,与此同时,台下无数人的目光倾注在她身上。
果然,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在电话里响起:“一个小时前就到了。”
沈嘉念不怀疑她的话,因为第一次过来彩排,这个小姑娘就对她格外热情,事事妥帖周到。
傅寄忱松开她的手,不放心地叮嘱一句:“走路小心点,人多,别被撞到了。”
她是第一个出场,不会等待很久。
她惊讶地问:“你什么时候拍的?”
沈嘉念握着金色签字笔,在照片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并写上今天的日期。小姑娘珍视地把照片捧在手里:“我要把它放进手机壳里,每天随身携带。”
都是现场的工作人员。
观众席中间靠前的位子,傅寄忱专注地看着舞台上的人,挪不开视线,眼里有脉脉流淌的爱意。
大概是心有灵犀,刚想起他,屏幕上就弹出一条来电提醒,沈嘉念愣了下,接通了电话:“喂,你到了吗?”
傅寄忱那边有些微杂音传来,应该身处在人多的地方,说明他已经到了。
沈嘉念忍俊不禁,盖上笔帽,还没来得及把签字笔还给她,旁边忽然涌过来一群人:“沈老师,给我们也签个名吧。”
沈嘉念不经意地撩起眼帘,从面前的化妆镜里看到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欲盖弥彰地抿了抿唇瓣,敛下眼眸轻声说:“你来那么早干什么?”
掌声雷动,持续了很久。
沈嘉念手指蜷了蜷,心跳急促。
他们没提前准备纸笔,扯着衣服一角让沈嘉念签在上面,还说衣服以后不洗了,拿回去裱框挂起来。
沈嘉念不是第一次公开演出,不存在怯场的心理,可是,一想到他今晚会坐在台下看着她,心脏竟有些紧缩。
傅寄忱没有回避,直白地说出心里话:“怕路上耽搁,错过你的开场。”提前三天,他就跟助理说了,今晚的行程全部取消。
“还好。”
傅寄忱站在后台的出口,唤了她一声。
声音不大,足以叫在场的人听见。众人循声望过去,只见几步开外,身着衬衫西装的年轻男人手捧一束洁白的玫瑰。
男人容色冷峻,单手插着裤兜,周身自带一股威慑的气场,捧着鲜花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但当他望向某个人时,眼神霎时变得温柔宠溺,又有种奇异的和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