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忱在用行动告诉她,他的腿没问题,可以陪她攀爬那长长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石梯,也能陪她挤在人群中排队上香。
“我的腿好了。”傅寄忱也有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尤其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以后别有事没事提这个。”
“知道了。”沈嘉念从他臂弯里跳下来,摸了摸耳朵,弱弱道,“那你穿暖和一点,有时候受凉了就会很痛。”
他昨晚只解释了腹部那道伤疤是怎么来的,只字没提腿上的伤。
*
两人在家用过早饭,由瞿漠开车,送他们到山脚。
下车走了很远,沈嘉念发现瞿漠跟在他们身后,保持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她轻声问傅寄忱“瞿漠不用放假吗?”
“他家里没人了。”傅寄忱说。
沈嘉念就不再问了,跟着拥挤的人群一步一步爬石梯,走到半途累得气喘吁吁,生出了原路返回的想法。
当她回头看一眼山下,人头攒动,将路堵得严严实实,想要返回的心退怯了,还是咬咬牙坚持爬上去好了。
“想打退堂鼓了?”傅寄忱笑着问她,大掌握住她的小手,带着她慢慢往上走。
这条路他独自一人走了三年,春夏秋冬四季的风景他都看过,但只和她看过初夏的风景。这是第一次,他们在这条路上一起看漫山冬雪的景致。
沈嘉念嘴巴里呼出白气,指着山上苍翠的松树,枝丫上堆积着一簇簇白雪,跟一幅画似的。
“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傅寄忱顺着看了一眼,是很漂亮,但不及她万分之一。
沈嘉念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雪压青松的画面拍了一张照片,发到朋友圈,没有配任何文字。
柏长夏大概是正在看手机,第一个评论“这是去哪儿了?大年初一去爬山?”
沈嘉念回复她“来潭福寺上香。”
柏长夏“跟傅老板一起?”沈嘉念总不可能一个人跑去上香。
沈嘉念“嗯。”
柏长夏“潭福寺今天人很多吧。”
沈嘉念拍了两张照片通过私信发给她,一张是山上,一张是山下,狭窄的石阶上堵满了人,只能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柏长夏发了一堆竖大拇指的表情“叹为观止。”
沈嘉念一只手玩手机,另一只手被傅寄忱牵着,有他看路,她只需要抬脚就行,忽然,手被拽了一下,她歪倒在他怀里,被他用手臂揽住身体。
“小心脚下,别看手机了。”傅寄忱温声提醒。
沈嘉念抬起眼眸,这才看到有人脚步匆匆地下山,差点跟她迎面撞上。她把手机装回口袋,专心看前面的路。
见到潭福寺的轮廓,还有一长段路要走,到最后沈嘉念整个人成了一只挂件,挂在了傅寄忱身上,要死不活地拖着步子。
她夏天的时候还经常跑步,后来被各种琐事占据时间,已经很久没锻炼过,体能跟不上了。
等到终于攀登到顶峰,沈嘉念感受到的不是喜悦,而是在心里叫苦不迭,回去的路要怎么走……
大年初一来上香的人太多,大雄宝殿外排起了长队,有的人天不亮就来了,只为了上“头香”,博个好兆头。
傅寄忱去买了香,递给沈嘉念“先想好跟佛祖求什么。”免得跟生日那天许愿一样,想了半天不知道要许什么愿望。
沈嘉念果然犯愁“我不知道想要什么。”
傅寄忱给她出主意“那就求佛祖保佑你我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沈嘉念要说的话都表现在了脸上你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话的?
傅寄忱“不可以吗?”
沈嘉念没说可以不可以,只问他“如果我求这个,你求什么?”
傅寄忱还是那副一本正经的表情“我也求这个。”
“……”
下午两点多,才轮到他们,沈嘉念举着香,对着佛祖默念自己的愿望,她没有按照傅寄忱说的那样,她求佛祖保佑他们都长命百岁。
她悄悄睁开一只眼,身姿挺拔的男人就在她身侧,他一身黑衣,肃穆又冰冷,仿佛脱离尘世之外,不会沾染人间烟火气。可他上香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虔诚,让人觉得他仍然是个被凡尘俗世困扰的凡人。
要不然,他为什么会来上香祈求呢。
凡人才会有所求。(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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