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客儿说的也没错,既是商议,站着便好。”李客的爷爷看了李天一眼,李天看到父亲的目光,却也没有再继续为难李客。
不等李天发问,李客先开了口:“今日父亲召集众族老到此,应是要论我当街与田凤笑退婚之事吧?”
“混账东西,你既已知晓,还不娓娓道来。”李天一副火大的神情。
李客长叹一声,说道:“自古婚姻大事,虽说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客儿自认与这田凤笑并无缘分,先不说她嚣张跋扈、仗势不饶人等声名在外,我与她的婚约只是为了方便两家生意往来,彼此之间并无半点情分,说白了,这未尝又不是一场生意;再说田凤笑此人,既然与我定了婚约,我却听闻她与众多公子哥不清不楚,还当着外人将我说成废物,这样的婚约,退了也罢。”说罢,李客又将早晨在街市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陈述一遍,李天倒也听出了这事与田凤笑所述相差甚大。
“话虽如此,但你这桩婚事既已定下,又怎能有你擅自做主轻易退婚,毕竟这关系到李田两家之间的颜面。”李天话音刚落,大厅里的族老、叔伯也开始你一言我一句反对退婚。
“父亲,今日这婚海尔退定了,且不说今晨孩儿已当街在众人面前承诺永不后悔,即便今日要让孩儿付出任何代价孩儿也愿意接受,只不过田凤笑此人,今生决计成不了孩儿的媳妇。”
李天见李客如此决绝,气的站起身来,走到李客跟前怒斥:“好啊,看来你是不知道你自己的斤两,今日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忤逆我的下场。”
“来人,家法伺候!”只见李天唤人从祠堂取来一根长满尖刺的藤条便要往李客身上招呼。
“住手!我老不死的还在这呢!听你们闹腾了一阵,虽说客儿擅自退婚未与家中商议是有过错,但他说的也不无道理,田凤笑这人我也听说过,是与客儿所述相差无几,我看田家这门亲事退了也就退了,大不了我老爷子亲自上田家赔罪去。”李客的爷爷边说边扫视着厅里众人,众人见此,无一人敢作声。
李天放下了手中的藤条,回身说道:“父亲,你不能这样惯着这混小子,今天这事就由儿子做主了,您老还是别管了,否则这混账东西不知日后还得闯出什么祸事来。”
众人见李天态度明确,随声附和道:“是啊,老爷子,今日这混小子敢当街退婚,他日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还是让家主来处理吧,也好给这混小子一个教训。”
李客见爷爷在众人的附和下面露难色,站出来说道:“爷爷,今日之事本事孙儿之因,任何结果孙儿受着便是,还请爷爷切莫伤神。”
李天见李客态度坚决,又看了看老爷子,说道:“既是如此,那就请族中诸位族老一起表决吧,究竟同不同意退婚还请诸位族老定夺。”
李天倒是狡猾,明知道众族老都不会同意退婚还搞这么一出。果然,众族老一一表态,根本没有一人同意退婚,还出着让李天带李客到田家赔罪,恢复婚约的馊主意。
“既是如此,此事便定下来了,明日你这混账与我一起到田家赔罪,恢复婚约。”李天态度稍微缓和向着李客说道。
“父亲,我不同意,众族老虽已表态,但我没表态,是我的婚约不是他们的,孩儿知道这关乎两家利益,但这婚孩儿坚决不复,赔罪也绝无可能。”李客义正言辞地回应李天。
李天差点被气得吐血,一巴掌打在李客脸上:“浑蛋,本来今天没收拾你已经给足你面子了,居然如此不识趣,这些年你为我李家做过什么,你与旁人说的废物又有何区别?”
“没错,我什么也没为李家做过,我是废物,但我的人生该由我自己主宰,何人说了都不能算,这便是孩儿的态度。”
“反了反了,既然话已至此,众族老也在,我李天今天在此言明,这婚不能退,除非李客不是我李家人,与我李家断绝关系,否则,必须恢复婚约。”
“父亲果真要如此绝情?”李客此时声音微颤。
“不错,是我李家人就要为李家出力,有什么绝情不绝情的。”
李客看着厅中众人,失望至极,一个个冷漠的眼光注视着自己,人人将他当做废物,再回想这些年所受屈辱,李客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绅士,只不过一群尔虞我诈的小人,今日,我李客便离出李家,广阔的天地,自有我的一方,从此,我与李家也再无半点瓜葛。”
众人见李客如此,皆惊愕不已,平日温文尔雅的公子今日却一反常态,怪哉怪哉!
李天也毫无准备,以为李客会就此屈服,不曾想却一发不可收拾,但话已说出,又当着众人的面,于是说道:“你可想好?若是离出李家,除了你自己,你什么都不会得到。”
李客冷眼一笑:“如此,有何眷恋?”
李天此时更加恼怒:“好你个不孝子,既是如此,出了我李家的门,就别再回来。”
李客走上前,在爷爷跟前跪下磕头,起身又走到李天面前跪下磕了头,一言未发,算是与李家做最后的告别。
起身后,李客再次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果然没了家族的锁链,身上轻松了不少。”而后径直往门外走去,边走边高声吟道:
仰天长笑出门去,
从此世间一闲人。
不负青春好年少,
自有青松云柏深。
在众人一脸错愕中,李客便潇洒走了出去。次日,李天更是在晋阳城中宣布与李客断绝关系,并将李客逐出家门,同时也宣告李家的家业正式由李客之妹李青沅主理,而与田家的婚约也就此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