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月清陡然顿足，眼里忽明忽灭，有些踟躇不前。
“找个地方等我。”席月清神色淡淡地留下这句，径自迈步进去包间。
许是她太过专注，鲜少显山露水的她此时却流露出几分脆弱来，秦枭看到她这副样子，凝眸往包间扫了眼后才离开。
席月清缓缓走近案桌的位置，每近一步，过往记忆就像千斤顶般地往她身上压一寸。
在苏澜面前站定，她略作沉吟，嘴角几不可察地扯了下，似有艰难地开口：“妈。”
苏澜只是颔了颔首。
门外服务员端着咖啡壶进来，为两人添上后便退了出去，捎带掩上门。
而在期间，席月清始终站着，苏澜更是连眼尾都没有扫她一下。
苏澜抿了一口咖啡，眼皮稍抬，矜傲的目光在席月清身上迅速掠过，这才开口让席月清坐下。
一如既往的态度像针似地，带着死去的记忆扎进来。
席月清稳了稳，堪堪落座，恢复如常神色，“您什么时候回国的？”
“我没功夫跟你闲聊。”苏澜冰冷地拂了她的问题，眉眼漠然至极。
“我找你是来通知你，霏霏刚回国，她的公司需要打开国内的医美市场，既然九州集团现在落在你手上，你应该懂得给霏霏的公司让让路。”
她的话没有半分客气，所谓的通知，更多的是命令。
席月清喉咙一紧，微微愣住。
她知道苏澜向来偏心席婧霏，也设想过苏澜找她，不见得是想见她这个女儿。
可没想过，多年未见的生母找自己，竟然是为了席婧霏的公司。
席月清敛眸，掩下眼底一抹暗色，再抬眸时已然一片清明。
“您确定她需要九州集团的让路？”她神色淡然，幽幽反问。
“什么意思？”
“她回国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安插卧底潜入九州集团，盗取我的研发机密，并抢先上市，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不惜买凶制造车祸。”
“我唯一能让的，就是不起诉她，送她坐牢。”她微顿，看向苏澜，“这还是看在您的份上。”
“你这样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苏澜眉头微拧，神色间俨然不相信席月清所说的。
“霏霏从小就聪明，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她在海外获得了一些的成就跟荣誉，怎么可能会盗取你的技术？”
“我知道你嫉妒霏霏样样比你优秀，但你现在身为九州集团的执行总裁，看到比自己优秀的技术，就想着鸠占鹊巢、占为己有，未免手段太低俗了点。”
言语间的贬低与鄙夷让席月清不自觉地拢起手，指甲嵌入掌心，有一丝刺痛。
她面不改色地抿抿唇，垂眸盯着面前的黑咖啡，仿佛能闻到阵阵苦涩。
“那您知不知道她昨天又做了什么？”席月清抬眼看过去，“昨天是她的新品发布会，我受邀前往，却被她下药设计，送上沈翊的床。”
“这件事，您又是否知道呢？”
她紧盯苏澜的神情，期盼着能看出点别的情绪来。
可苏澜却始终一脸漠然，仿佛刚刚那些话，对她没有丝毫的影响。
“我知不知道，重要吗？”
苏澜神色古井无波，优雅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悠悠道：“你跟沈家订婚在前，圈子里早就传遍了，都说你和沈翊郎才女貌，是天生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