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董事长陷入重度昏迷，一时半会不可能醒来，你留在这里没有意义。”
秦枭垂眸凝着她光洁的额头，清越音色不夹分毫情绪地解释。
“在一条八车道的城市马路上，一辆油罐车突然逆行，迅速变道到最右侧车道，和席董事长的车迎面相撞，并迅速引燃。”
“你认为在油罐车司机没有酒驾、没有读驾、精神正常的状态下，这样的‘操作失误’有可能发生吗？”
他的声音平和冷静，缓缓抛出最后的疑问。
这一问，如惊天雷般地在席月清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席振海突然出事让她措手不及，更是六神无主，所以哪怕是看到了事故现场多方视角的视频，她也没办法冷静下来，去思考这场事故的性质。
她回过味来，幽幽抬眸，因紧张而干涸的唇抿了抿，“回别墅。”
两人从医院离开时，外面早已泛起鱼肚白。
席月清坐上车后就打电话给周蓝，吩咐她把车祸消息全部封锁掉，包括网友发上去的车祸视频。
回到别墅，席月清第一时间查看别墅一整天的监控录像，想看看父亲在出门前后，有没有什么异样。
然而，反反复复看了几遍，除了上午出门时，父亲与从外面回来的席振正好碰上。
两人不知道在院子里说了什么，最后以席振刚愤怒离开结束了谈话。
之后，父亲独自在原地站了会儿，便上车离开，没再回来。
席月清抬手揉了揉眉心，旁边的秦枭忽然站起身，她不解地抬眸，“什么事？”
“你的手机响了。”秦枭不紧不慢地回，没等她反应，已经迈步往外面去了。
席月清微愣，竖起耳朵听听到逐渐大声的铃声，才想起自己回来时随手把包扔在楼下的沙发上了。
秦枭拿着手机回来，直接按下接听免提，放到她的手边。
“席总。”助理周蓝的声音传来。
“网上的消息已经都撤下来了，平台那边也都承诺一旦发现跟车祸相关的，会立马压下去。”
“我按照秦保镖在医院的提议，查了下安宁路附近的交通情况，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情况，那辆油罐车一路上都很正常。”
席月清闻言，不解地看向秦枭，正要问他为什么要去查附近的路况时，却听到周蓝在那头接着说道：“另外还有个事情。”
“医院那边刚刚来消息，司机老陈在十分钟之前抢救无效，去世了。”
刹那间，她心头一震，盯着手机屏幕半晌才缓过神来。
司机老陈在席家工作已经有十余年，对父亲而言，既是下属，也是相识多年的朋友。
昨天她在别墅外碰到老陈，他还同自己打招呼。
一想到，那个鲜活的人说没就没了，她便觉得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如果，这场车祸真是人为……
席月清缓下心绪，声音微颤地开口：“我知道了，你找人去做好家属的抚恤工作，有任何需求，让他们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