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怜香盖上放着韩邪木牌的盒子,目光凌厉道:“此人已不可忽视,可否需要孩儿亲自出手。”
“倒是不急,七杀录只是幌子,那东西就算做出来,世间也没有几人能驾驭,让韩邪去掠夺残卷,只是为了掩盖我们真正的计划,此事交给蚀月即可,待人间兵器炼成,便是我执掌南陵之时!”
李焚寂方才慵懒的语气是越发自信了起来,一只手不自觉地摸向他囊中一颗闪着光泽的石头,只是一旁的怜香仍旧担忧,韩邪的死像是敲响了个警钟,他害怕世间再出现二十多年前的那个一怒而诸侯惧的男子。
这件事被当时的南陵朝堂全面封锁,知晓它的人,可谓是寥寥无几。
数年以前,一个从登剑大会上横空出世的一个名叫上官拓的男子,凭借一身天赋异禀的武艺与过人的胆识谋略,游说自西塔南部地区至南陵海域上的各个岛屿,以东西连横之策,战胜了当时日渐壮大的北虏铁蹄。
兵家有云,上善伐谋,而上官拓曰:上善伐交。此拒敌之策,被南陵帝君李赤瞳赞道:“王侯将相,匆匆过客,只拓一字,青史永存。”
战胜了北虏的大功臣上官拓被封为安陵君,成为了南陵的一路诸侯,据中原之地。
可这李赤瞳虽爱上官拓,他的另外四位兄弟,却将其视为隐患,千百次的想方设法,对其加以暗害,封锁了他所有的功绩,转而将伐北虏的战勋,皆算到了自己的头上,而自那时起,帝君李赤瞳也不知为何,再没与上官拓有过来往。
不过有幸的是,上官拓虽为一地诸侯,却在江湖上广结善缘,如今各门各派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曾都是与其结交过的好友,华云七剑,更是囊括其中。
这些人与其刚结识的时候并不知他是安陵君,更不知那被四凶王封锁的伐北虏功绩,单只是出于此人的人品与见识便愿意与其交好,故而使得上官拓成功避开了四凶王多次的加害。
只是最后的那一场中原大火,终究是让他未能避开,当时的四大凶王暗自勾结江湖黑恶势力掩日阁,一同诛杀安陵君一党。
一众江湖志士随着安陵君一呼百应,其中便包括华云七剑中的其三:云樾川、云昭雪、云北辰,以及瑶池宗的前任宗主:妙无言、少林的师:天衡。
掩日阁七鬼围剿安陵君上官拓,却被其反杀了四个,包括一个当时的第三鬼。
可尽管如此,敌方仍是高手众多,兵力强大,已然内力耗尽的上官拓仍是被四凶王逼到了落凤山的一处悬崖,他从那高耸的山崖旁落下,只是多少年,都并未发现尸体。
经此一役,世间再无南陵君,参战之人尽数战死,一众原本与南陵庙堂结交的江湖势力纷纷彻底断开交往,各自为营,无人知晓那场中原大火因何而起,只是从略知一二的人嘴说听说,那场战役的发起者,反倒是那安陵君,上官拓。
江南·弈州城·烟雨楼
“我的父亲,竟是这般杰出之人吗?这么说,他是被四大凶王与掩日阁杀害的,那我的母亲呢?”
“你的母亲与那辩刑司的丫头一样,皆是南陵的公主,李清澄,只是这位公主也因那四凶王的从中作祟,而被贬为了庶民。”南先生望着云沐笙,像是猜到他的心思一般,沉吟道:“复仇之事切不可着急,这掩日阁与四凶王。。。”
“不是为了复仇!”
云沐笙打断了南先生的话语,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斩钉截铁道:“既然那四凶王百般加害,父亲与母亲都未与他们动气,可十九年前却主动发兵,定是有了让父亲必须除掉他们的原因,其中缘由我虽不知晓,但是替父亲除掉他们,定是能让这天下,少些动荡。”
南先生双眼微微睁大了一些,眼前这少年似乎不再是那个志向闲云野鹤的散人,亦不再是容易被仇恨牵动的复仇者。
云沐笙说完这一番话,眼中神光又黯然了几分,他哀叹道:“只是从来未曾见过父亲容貌,倒是实为可惜。”
南先生听闻此言眼角舒展,忽地卸下那半遮面的黑布,拍了拍云沐笙的肩膀。
“他,长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