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清河为其解围道:“本宫这不是让咱们一家人不得分家嘛,说起来,你还是本宫的外甥呢,不过你可千万别管本宫叫姨,各论各的,我们还是姐弟相称。”
云沐笙本就未因此至气,只得无奈妥协。
方才说话间离席的清莲又回到房内,手中多了把崭新的长剑,像是刚刚被熔铸而成。
“你的剑,我已命江南最好的工匠重铸,并且留有了它原本的雪花雕纹,你拿去看看,使着可还算顺手?”
云沐笙接过清莲手中长剑,抽剑出鞘,一道剑光闪得他有些睁不开眼,无论是手感还是重量,都与先前无异,恰到好处,剑锋上的光泽像是更亮了些,这江南匠人的手艺倒是真比华云来得更佳。
最重要的是,云沐笙微微运转内力,那熟悉的共鸣之感再度袭来,剑身重铸,剑魄犹存。
“此剑能使快雪,亦能御寒彻,便是,雪寒了。”
江南·弈州城·宁淮河
晚餐后,云沐笙与秋洺洺再度泛舟于那宁淮河上,即将起程去中原的二人欲在临走前,再度深切感受一下这江南的如诗如画。
恰好今夜的天空晴朗,那晴朗夜空在水,那满船的清梦,压着星河。
“怎的这次你的叔父,还有那个顽固堂主竟不曾阻拦你同我留下?”
秋洺洺笑道:“徐堂主虽是我的长辈,却没有权利限制我这些,至于仲白叔叔。。。他全然没有阻挠之言,不过我猜测以天机楼的情报能力,他应是知晓了些什么。”
“你是说,他知晓了南先生的存在?”
“这倒是不得而知,那位南先生给我一种深不可测的印象,不过天机楼的情报能力也是不遑多让的。”
秋洺洺言语间,从船上撑起脖子,挽了挽头上发髻,露出了那雪白的脖颈处,云沐笙无意间望见了那令他难以忘怀的四个字,使他本得闲放松的眉头又一次紧皱了起来。
记忆中那张蚀月鬼面又一次浮现,即使当时的他身受重伤,也清晰地记得,那强得叫人绝望的蚀月鬼,将自己体内的阴晴圆缺咒,生生抽出转寄到了秋秋的身上。
“秋,秋秋,此后你可察觉后颈处有异样?”
云沐笙担心地问道,秋洺洺反倒是一脸轻松:“倒是未曾有过何等异样,那蚀月鬼将其寄身于我时好似给其上了道枷锁,只是不知何时,这枷锁会松开。”
云沐笙嘴唇微微有些发颤,他十分愧疚地望着眼前这个他全世界最想守护的人,却因自己的弱小,而染上了一身灾厄。
秋洺洺看破了眼前少年的心思,不由得伸手揪了揪他的左耳:“好啦,这世间除了掩日阁外,当属你对这恶咒最为熟知,那么小女子呆在你身边,也算是最安全的地方啦。”
这般温润话语安抚着少年忽而冷去的内心,忧思在少年的心里平静下来,正如夜晚的暮色,降临在寂静的山村之中。
中原地大物博,相信在那里,会找到助你祛除恶咒之法。
说罢,两人第一次不受长辈于礼教的约束,像是一对彻底自由的比翼鸟,在这水中天肆意遨游,他们安详地躺在一叶扁舟之上,游荡在那满是星辰中,像是乘着月牙似的,酣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