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官道
秋洺洺紧紧抓着云沐笙的手腕,露出痛苦的表情,云沐笙与众人一般,紧张又关切地望着眼前这即将再现的怨灵。
即便是在马车外驾车探路的万事乌与鬼车先生,亦是眉头紧锁,一只手皆是紧紧握在了腰间兵刃之上,没人能够猜到她竟会以这种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现身。
秋洺洺双眸忽地一睁,深邃眼眸中赫然出现了一朵血红的彼岸花,与那小葵锁骨处的纹样一模一样。
她抬手便死死掐住了云沐笙的脖子。
“住手!”
云沐笙发出吃力而沙哑的嗓音吼道,不过不是对着那寄宿在秋洺洺身上的怨灵,而是对着她身后即将用阴阳掌心卦击打在其后颈处的万事乌。
此时这怨灵已不似那日在秋洺洺体内那般,可以被万事乌轻松镇压,这次是秋洺洺自愿放其现身,全然没了束缚,方才万事乌那一掌若是轰上去,不仅镇压不了这百年修行的怨灵,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难以预料。
马车外仍驾着车的鬼车先生缓缓将万事乌拉回马车外。“别冲动年轻人,老朽可不想与你死在这里。”
一滴汗珠留下,打湿了万事乌的衣角,他抬起仍在颤抖的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颤颤巍巍道:“不知那掩日阁究竟有何通天的本领,当初竟能将此等妖孽收服。”
鬼车先生回道:“掩日阁收服她时,她还只是一道被封在符纸上的咒印,经过不断研究,便也控制了她些许的力量,根本没有让她得以释放,极乐之境一战,云沐笙那小子第一次释放了她,便取了韩邪首级,奈何那时他的身体已是濒死状态,无法让那孽障驾驭过久,但现在,那姓秋的小姑娘身体康健,此时,她弹指间便可灭我们所有人。”
“无妨,我们五行驱灵使的五行弑神阵连阎君都能封印,应该更是不惧怕她。”
鬼车先生冷笑了一声,幽幽道:“她可不笨,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醒来的一瞬间便扼住了云沐笙那小子的喉咙,你们当时能封印阎君,是它并没有实体,而这孽障则不然,她若是有杀心,你们连结阵的机会都没有。”
马车内,众人皆是屏气凝神,云沐笙的脖子眼看着就快被这怨灵掐断了气,却丝毫不敢动弹。
云沐笙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咽喉处穿来剧烈的疼痛,好似只要她轻轻一个掐指,自己整颗头颅都要与身体分了家。
“咳咳,你你你,松开,你的重重重孙女看着,你也不嫌丢人咳咳咳。”
那怨灵回过神来,一双含有彼岸花的深邃眼眸侧过来望向坐在正对面的小葵,云沐笙清楚地感知到那只仍卡在他咽喉处的手传来一丝颤动。
那怨灵的眼中,那看似枯萎许久的彼岸花微微扬起了头。、
“那孩子,没死?”
那怨灵通过秋洺洺的嘴中发出沙哑的声音,掐住云沐笙的手终于微微松开,云沐笙在一旁揉着脖子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回道:
“铃原家虽说确实欠你的,可那家主夫人,也就是你的母亲,以及你那弟弟,他们是全心全意爱你的,那一晚铃原一家皆被乱刀砍死,唯有他们俩是被做成吊在自己房间内的房梁之上自缢的场景,就是不想暴露你胎中女婴成功存活之事。”
一滴泪珠从彼岸花的花蕊中渗出,低落在马车的地板上,烫穿了一个洞。
怨灵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小葵白皙的面容,即便两人之间已然隔了几代人,而那体内流淌着的巫女独有的血液,亦是让两人一见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