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侯爷虽去,诸位大可各奔东西,不必再守着这群龙无首的危楼之下了。”
不悟和尚的一席话终是打破了此时的一片死寂,此时殿内的左右护法,不悟与冷冷是这侯府上下地位最高之人了,年长一些的左护法不悟自是最有话语权之人。
“那么不悟大师你呢?”右护法冷冷问道。
“阿弥陀佛,贫僧曾对我佛起誓,自归入侯府的那一刻,便既随侯府生,亦随亡。”
“那我冷冷亦然。”
云沐笙坐在一旁憋着一番话不知当不当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道:“诸位若是无处可去,可愿与云某一道,加入公主麾下,大家都是能人志士,想必公主殿下定会欢迎大家的加入。”
众人陷入一阵沉寂,这番话显得是这般不合时宜,却似乎又是最为妥当的安排。
“哈哈哈哈哈哈!”
门外传来一阵狂笑之声,在这沉重的气氛之中,显得尤为刺耳。
“入公主麾下?凭着几个被惊鸿殿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残兵败将也配?”
此言一出,闹得殿内一众侯府骨干是群情激愤,本就心中难受无处发泄,这回眸的话倒是将众人怒火点燃。
云沐笙赶忙上前,不明所以地对他私语道:“回眸先生,您这是做什么,您让我在殿内提出让大家加入公主麾下,本就是有些不合时宜,您再这般一激,怕是要被赶出去。”
回眸并未回答云沐笙的疑问,只是走上大殿中央,游手好闲般的寻着一张椅子坐下,对着下边一众侯府成员说道:“嘿嘿,逍遥侯尸骨未寒,你们这些人的之气,倒是比他的尸骨还要令人心寒!”
“放屁!你一个疯子在这说什么胡话!”
“谁放他进来的,公堂之上,狂言之徒,把他抓起来!”
座下的一众侯府骨干们再也无法忍受他们眼中的疯癫之人在这种境况下胡言乱语,皆愤然骂道。
反倒是左右护法冷冷与不悟此刻倒不似下面人那般愤慨,皆是默不作声的在一旁观望着。
那回眸却忽地猛然一拍桌,厉声喝道:“狂言之徒?今日若不是我,此刻那‘君’字大旗,便已插在东街域,而明日,便会插满渭水以东,你们这些个残兵败将死不足惜!但是可否想过这渭水以东的百姓,会遭受怎样的凌辱虐待!”
台下陷入一阵寂静,方才愤慨叫骂的几人接连被回眸此话怼得说不出话来,毕竟吃败仗是真,而回眸的计策延缓了惊鸿殿的兵力,亦是真。
“那么回眸施主,可有接下来共退惊鸿的对策。”一旁的不悟和尚双掌合十,朝着那回眸恭敬问道。
“对策是有,只是先要确定一件事情,当今的逍遥候府,是谁说了算,又是谁的地盘,插的是哪家的旗子,老夫回眸,又是在为谁,出谋划策。”
这话倒是将不悟问住,逍遥侯殒命,就算仍以逍遥侯的名号自居,亦不是长久之计,自然是要寻得一位地位得以相匹配之人为此地掌事之人。
“若是左右护法为难,老夫倒是有位举荐的人选。”
只见那回眸先生抬手一指,指向了坐在角落的云沐笙,云沐笙见状一惊,他如何也没能想到自己一个刚刚才来到此地的人,却被举荐接手如此大的重担。
“开什么玩笑,他就一毛头小子,虽说是公主殿下的人,可是让他成为咱们这帮子人的主子,简直是天方夜谭。”
坐在云沐笙身旁的那名叫作鲨鱼的泼辣少女当即否决道,众人亦是点头赞同。
“鲨鱼,不得无礼!”不悟思虑了片刻,而后又朝着回眸问道:“云施主年少有为,华云出身,是登剑大会的武之巅,又亲自手刃我少林宗的仇敌韩邪,更是成为了驱灵使,封印乌镇邪祟,此般壮举,倒确实是个有力的人选,只不过。。。实在年轻了些。”
一旁的冷冷也跟着问道:“难道回眸先生是想让他作为公主殿下的使者,是替公主殿下暂时接手侯府重担?”
台下众人纷纷七嘴八舌起来,若是要让这逍遥侯府直接给归顺于云沐笙自然不可能,可若是替公主暂接侯府,这倒是个可行的由头。
谁知那回眸忽地从囊中掏出一貌似金牌的物件狠狠砸在桌上,怒声道:“不过十年,难道你们已然忘了这中原真正的共主是谁了?!”
众人被那回眸先生一惊,接抛去不解的目光。
一旁的不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随即稳重的眼神之中亦露出一丝闪动。
“这君庭,这中原的共主一直只有一人!不是君墨,不是逍遥侯,亦不是公主殿下。”回眸随即亮出手中金牌,只见金牌中刻着一“安”字。
“是中原的一字并肩王,安陵君,上官拓!且当时那任命圣旨之上白纸黑字写道,这安陵君,乃世袭之爵位,这位白发少年,便是安陵君的后人,亦是本该世袭的安陵君,今日逍遥候府,当归本源,尊安陵君,为真正的君庭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