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这一脚踢得速度太快,愣把董兴给踢断片了。
“哪有说倒就倒的。”小黑搀扶董兴往门外走说:“多亏是在这儿,要是在大街上,你一下摔倒了,赶上有汽车过来,还不把你给压扁了呀。”
田秀愣愣地看小黑搀扶董兴出去,她又气又乐。
董兴是她的财神爷,她得罪不起,没有小黑这样的,虎了吧唧抬腿就是一脚。
这一脚下去,弄不好就断了她的财路。
难怪父亲说小黑不是凡人,出脚速度也太快了,“唰”地一下,就让董兴来个后空翻。最好笑的是,董兴居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正在田秀胡思乱想时,小黑回来了。他说:“姐,我饿了。”
田秀关好房门,对小黑瞪起眼睛说:“没你这么虎的,这一脚把他踢坏了咋办。”
小黑笑在脸上,看着大姐的表情,真想吐上一口唾沫,骂她一句不要脸。
董兴贵贱不是个玩意儿,你干嘛还要替他说话呀。
小黑要提醒大姐,董兴是你的大姑子女婿,你这样巴结他,迟早要出问题的。他话到嘴边,还没等说出口,田秀发话了。
她说:“今后我的事,不用你管。”
小黑真生气了,没想到大姐能下贱到这种地步。
他不是凡人,不可能理解田秀身在屋檐下的苦衷。
董兴对她没有歹意,不会让她承包这家饭店,更不会拿出两万块钱给她做流动资金,何况,董兴还掌管着矿里每月的招待费用。
不管她和董兴最初是怎样发生的纠葛,两人也算有了一种特殊的关系链,正是凭借这种纠葛,她才有了今天成就。
一个单身女人在外闯世界,身边需要有个依靠,董兴能给她提供有力保障,就凭这一点,小黑就不该横加阻拦,一切她自有应对方法。
再说董兴。
他走出饭店,被冷风吹醒了,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事,多少有些后怕。
那天他亲眼所见,小黑三招两式,就把两个膀大腰圆的门卫给制服了,今天又给他上了一课。
这小子太可怕了,必须尽快把小黑弄走,不然,早晚有一天,他就会栽到小黑的手里。
小黑赌气回到饭店前厅,收拾好被褥,骑上三轮车区市场上货了。
他始终有一个感觉,徐英就离他不远,他们随时都可能见面。
一想到徐英,小黑整个人都不好了。
别看他学习成绩不好,每次来上货,不管是菜品质量,还是现金交易金额,基本上都分毫不差。
他骑三轮车回到饭店。
卸车时,不用大姐田秀说什么,他就发现,今天上的菜,肯定缺斤少两了。再跟大姐交账,竟然有十多块钱对不上账。
我这是咋的了。
小黑猛拍自己的脑袋,这一拍不要紧,他“噗通”一下摔在地上,顿时不省人事了。
徐英在旅店住了一宿,几乎整宿没合眼。
田老蔫已经把红楼饭店的地址给她了,她下火车就应该坐公交车去找小黑。
偷偷离开家时,她也是这么想的。
总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徐英在临下火车时,突然改变主意了。
她不能这么贸然去找小黑,尽管田老蔫已经向她做出保证,田秀肯定能收留她。
她最大的担忧,来自徐建的新婚妻子田梅。
新婚三天后,三哥会跟三嫂回娘家,那样,她的行踪就暴露了。她跟小黑的事,也将成为公开的秘密。
小黑自然求之不得,田秀会怎样看她。
如果没有田老蔫和妈在小树林那段插曲,徐英也不会有那么多顾虑。恰恰就是因为那段插曲,田秀作为始作俑者,让徐英举步维艰。
田秀举报父亲和黄春兰在小树林里偷情,这个公开的秘密,早在小镇传开了。
对于既成的事实,徐英谈不上恨天秀,但是她不能不顾及脸面,一头扎到田秀的饭店里,整天看田秀的眼色活着。
不如先在旅店住几天,等三哥三嫂回娘家后,再去见小黑。
徐英打定主意,也有了困意,她昏昏沉沉睡着了。
传来一阵敲门声。
徐英睡眼朦胧打开房门,一个五十开外的女子,未曾说话,先上下打量一番徐英。
“你找谁。”徐英睡得正香被叫醒,多少带些怨气。
“该退房了。”女子没表明自己老板娘的身份,她把一个收据递过来。
“我还要住几天。”徐英流露出不满,她打着哈欠,就要关上房门。
老板娘笑了。
作为启铭镇唯一一家私营旅店的老板娘,她每天接待的旅客,多数都是来自全国各地,到启明煤矿联系采购业务的人,很少有徐英这样的单身女孩子。
她对徐英的来历很感兴趣。
“姑娘,你是来走亲戚,还是……”老板娘再次打量徐英一番,她笑在脸上,心里犯起嘀咕。
“怕我欠你房钱呀。”徐英对老板娘的八卦心里很是反感,她掏出五块钱,递给老板娘说:“再续两天。”
“你别误会。”老板娘没接徐英递过来的钱,她甚至要走进徐英的房间,跟徐英攀谈几句说:“我的意思是说,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吱声,我在这里……”
“没有。”徐英把钱拍在老板娘手里,关上了房门。
老板娘不计较徐英的无礼,她隔着房门说:“我这正缺服务员,如果姑娘……”
房门打开了,徐英睡意全无,怔怔地看老板娘说:“你每月能给我多少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