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斗伯比提出焚烧一事之后,不知谁人透露出去,丹阳城所有民众与兵士情绪瞬间点燃,在集体反对下,斗伯比再也不敢提出此事,结果,城中近十万死亡将士与民众尸体,现今成为了丹阳城的催命符,瘟疫肆虐的源头。
数日来,楚木、红芬几人率众祭司全员出动奔波于丹阳各处,每日累倒昏迷之人半数,瘟疫不降反增。宗庙召回前任主祭赶来丹阳后,便拉着诸祭司在这大殿之上开始了谏言。
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前任主祭老者开口道:“国君,若想解决瘟疫,必须尽快掩埋,越快越好,最好是集中埋葬,否则,就算将全部祭司、巫祝请来都救不了丹阳。”
斗伯比见状也开口劝说熊彻:“此战丹阳死者近十万,棺椁、土地不足以殡葬;伤者不计其数,因瘟疫亡命之人,日益增加,还请国君尽早下令焚烧遗体。”
总帅荆湘刚从前线返回,闻听此言,瞬间无比暴怒,恐怖气势笼罩,殿内众人宛若陷入尸山血海之中。
“吾等将士守卫边疆,前线杀敌,尸骨无存,马革裹尸,也罢,毕竟条件不许。今守护丹阳而亡,却先是软葬,集中掩埋,后又焚烧遗体,将士无法入土,怎见先祖,汝视吾等为何?”
百官见此,亦是拿出礼制天命等开始阻拦此事,双方一触即发,在这个楚国权利中心大殿展开了唇枪舌战。
熊彻双手不停揉着太阳穴,头疼的看着下方
负责百工、婚丧的官员原本想要趁着祭祀发难,向国君诉苦,但见到此事愈演愈烈,害怕引火上身的几人瞧瞧退到众人身后,恨不得消失在大殿之中。
在将士和祭司争吵愈演愈烈之时,阵师、师者默默挪动位置,远离争吵,敖印看了看斗伯比,对身旁眉须皆白的兰台学宫之主、楚国老太师揶揄道:“斗大夫是代表囹圄之主事还是兰台先生?”
正在左顾右盼想着晚会儿吃点什么,下午怎么折腾折腾那帮小娃娃的老太师,听到敖印这老小子不安好心的问话,立马回过神来,转头盯着敖印说道:“吾许久之前就说过,兰台学宫不参与国政。他是他,学宫是学宫。”
看着斗伯比毫不怯懦与荆湘怒目相向激烈争执,敖印啧啧称奇道:“斗伯比这次怎么了?铁了心的跟总帅对着干,不太像他啊。咱们是祝融后裔,但也不能烧自己人啊,这次吾不赞同他,怎么也得入土为安啊。”
老太师斜眼看着敖印道:“吾现就与国君说,汝等阵师可解决此事,而且汝对斗伯比有意见。”
敖印听到此话无比恶心,赶紧说道:“别害吾,此事与吾等无关。”
见老太师接着神游天外,有些无聊的敖印撞了撞他说道:“你看士大夫那边,自从鄂文消失,现在他们都没主心骨了,对了,前日我修阵基没来,鄂文那件事儿如何解决的。”
再次被这个八卦老小子打断思绪,心中有些后悔与他站在一起,老太师极为不爽道:“什么士大夫,不过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鄂文确定叛国,鄂家族灭。还有,他们仅代表自己,与学宫无关。”
敖印无语的翻了翻白眼道:“咱们这么缺贤才,历代国君都拿学宫当宝贝供着,你怕个啥。再说了,那些人都是学宫出身,原先有鄂文顶着,现在,学宫跑得掉么?”
老太师脚步微微挪动,稍微远离这个既八卦啰嗦,又有些神经质的阵师。
由于双方争吵无果,在前任主祭和荆湘总帅的示意下,祭司和武将们已经开始捋起袖子,准备在大殿之中上演一场全武行。
看着眼前这场闹剧,敖印好似想到了什么,往老太师身边靠了靠,一脸好奇的问道:“听说此战你们学宫出了个天才,年纪轻轻的就修出腹内金光,啧啧,先前整个楚国也只有你、鄂文和斗伯比三人修成,这少年多大?谁家孩子。”
老太师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一脸骄傲道:“其为吾徒孙也。今二八之龄,腹生金光,实乃圣贤转世矣。”
敖印看其傲娇模样,嘴角止不住抽动,再想起前日祭司那边也出现一位少年天才,而荆湘那边本就人才济济,自己阵师却始终没有过于出众之人,八卦之心消散,沉默的站在一边自怨自艾起来。
大殿之中,就在祭司、士大夫、武将们即将真正打起来之时,刘喜从殿外通报之后,一溜小跑到熊彻身边,附耳言语几声。
熊彻眼中闪过惊喜,喝停台下众人,沉声说道:“诸位,此事朕考虑一番,明日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