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在城里又转了一圈,通过苏先生给的地址,找到了他那位故交好友的住所。
但他此刻并没急着就去拜访,一来今天刚到根本没有做好准备,二来自己这身狼狈的行头着实不太适合。毕竟,读书人最在乎礼节着装。
他记下位置,匆匆往来时的方向返回。
他来到一处人比较多的地方,停了下来。
此处不知发生了何事,竟被众人一层层围了个水泄不通。都快造成道路拥挤了。
他挤在人群外围,勉强能透过众人留下的缝隙看清里面的情形。
是两个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中年男子。
后来经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两人都是看上了言家姑娘,所以约架私下里解决。
李翊明白,所谓私下里解决,无非约架打一次,输的一方从此退出,不再纠缠。赢的一方可以没羞没臊地和别人眉来眼去。
李翊觉得,这种事情真是好笑,就像公狮子决斗吸引母狮子一样。
他想着,也不知道那言姑娘喜不喜欢这两人,若是都不喜欢,那这两人在此费力地大打出手,着实是眉眼抛给了瞎子,不值。
他刚想到此处,被围在中央的两个人已经开始打了起来。
灵气蔓延到了众人这边来,武技叠加纷纷对撞,简直拳拳到肉。
李翊看得起劲,跳到一处较高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解下腰间酒壶慢慢品尝起来,倒也蛮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人互斗。
用王道平那嘴碎的话来说叫看狗咬狗。
一时间,他倒有些想王道平了。
他刚刚灌了一口酒,有人从一旁窜了出来,一把抢过他的酒壶,灌了一口。
他扭头看去,一个穿着绿色衣服,年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举着他的酒壶,像是酒仙一样也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下方。
年轻人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长得倒也确实有几分人模狗样。
年轻人喝下一口酒,说道。“爽快。”
“你是?”
他不禁好奇问,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抢别人手中的酒壶,他难道不怕被人一拳打过来,一拳两蛋吗?
那少年看着他,一笑。“刚刚出来闯荡江湖的,不值一提,若真要问,叫我卢少侠就好了。”
李翊一笑,觉得此人说话如此不客气,还有几分疯子般没来由的洒脱。
说起来,这年轻人倒像是脑子不太好使的,竟有点像开口就叫自己神棍的赵飞亦。
他心想,丹州城是不是专门培养这种不着调的人,以至于有赵飞亦和眼前这位卢少侠的出现。
那卢少侠把酒壶又递给了他,问道。“那你呢?叫什么名字?看起来,也是刚出来闯荡江湖的吧?年纪似乎还没我大的样子。唉!这世道可不好混呢!”
李翊苦笑,听他的口气,倒数第二句像是毛都没有我长齐的意思。
李翊接过酒壶,抱了抱拳。“在下,李翊。”
卢少侠一愣,说道。“江湖险恶,你就这么把自己名字说出来了?不怕我是坏人什么的?”
这话,好像他不明白李翊为何不像自己自称李少侠一样。
李翊说道。“难不成你是江洋大盗?要抓我上山?做压寨夫人?”
“我可没说过,我游历江湖也是做过替天行道之事的,比如杀贪官劫富济贫。不过你别说出去,不然让官府的人知道了,通牒文书下来在下可是要蹲大牢的。且李兄是个男的,在下又没有那龙阳之好,压寨夫人着实夸张了。”
卢少侠说着,又看上了李翊的酒壶。
李翊用眼角余光看着他,觉得好笑,又把酒壶递了过去,说道。“你有酒瘾?”
“没有,着实是你这酒和我以往喝过的有所不同,好奇罢了。说起来,李兄可否告知,这酒叫什么?将来我一人时,也可自己购买。”
“姝墨。”
没错,这酒就是赵瞳口中说来历不可小觑的姝墨酒。
当初他要南下来丹州城时,赵瞳亲自送他的,说是路上解馋。
李翊一路南下都未舍得喝,此刻见别人比斗打得精彩,随即才拿出来小酌一口,以当助兴。
但没想到刚拿出来还没喝上几口,这个号称卢少侠的年轻人就来到了这里。好像早就盯着他身上的酒壶了。
“啊!不错不错,真是好酒,名字倒也奇特。”
李翊一笑,心想何止奇特,简直是奇特得不能再奇特的那种,毕竟是那位天下第一和女帝的名字组合。
他坐下来,把酒壶递给李翊,说道。“李兄觉得,这两人谁会赢?”
“黑衣那位。”
卢少侠哈哈一笑。“哈哈哈哈……,那我让着你点,就随便说紫衣那个会赢吧!”
最后,那紫衣男子一拳打碎地面,裂纹往四处蔓延而去。
黑衣男子也突然跃起,落在紫衣男子身后,一拳打在了紫衣男子背后上。
紫衣男子被一拳打翻滚出去,嘴里瞬间吐出了鲜血来。
黑衣男子一剑抵在紫衣男子的脖子上,说道。“张兄确实很强,但不是在下对手。不过,为了言姑娘,也只能得罪了,望海涵。”
紫衣男子抱拳。“在下认输。从今往后,在下愿放手不再纠缠言云枝。”
至此,决斗到此结束了。
自称卢少侠的年轻人一笑,说道。“看来你看人更准一些。”
李翊也笑了笑,不作回答。
其实不是他看人更准,卢少侠看人也不赖。只不过,卢少侠可能矫情,非要故意让着他。
“这两人真是好笑,若那言姑娘真是喜欢这两人其中一个也就罢了,可惜了。我可是听闻那言姑娘心有所属的。”
李翊一笑,说道。“就怕这两人在此地打得头破血流,到最后人家言姑娘和别人双宿双飞你浓我浓,那人可就丢大了。”
“哈哈哈哈,我也是这般想的。”少年哈哈大笑。
这笑声一出,下方众人纷纷扭过头来,仿佛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们两个。
卢少侠的笑声卡在喉咙里,有些尴尬,他摊了摊手,对着众人说道。“我们再说那魔教左护法有断袖之癖的事,诸位这样看着我们,要不要过来一起探讨?”
有人见他如此说,翻了个白眼,说道。“无耻之尤。”
“笑得如此猥琐,怕不是和那左护法是一路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