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入纪念馆。
只见“上辽战役纪念馆”黑色匾额,高高地悬挂在帐篷的最中间。
一座占地有5000余平米的纪念馆,好像正以血和泪的方式,向人们诉说着两年前,那场令人发指,毛骨悚然,灭绝人性的一场场厮杀……
只见版图北疆的上辽地带,方圆不足百里。
可谓沟壑纵横,山峦叠嶂。
此时,硝烟四起,杀声震天。
杀啊!杀啊!杀啊!
攻守双方,上百万的将士,正在这里挥动兵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往左,能看到,刚刚闯入山谷的一大队骑兵,竟然就被突如其来的成片的滚木雷石砸中,可谓人仰马翻,马啸人嚎;
绕过这个山谷,又有成千上万的兵丁,正用血肉之躯迎着三面射来的乱箭,前赴后继,倾倒了一片又一片;
再往前,
那些被围困在火牛阵的士兵们,有的身背火蛇,面目狰狞,有的声嘶力竭,四处逃窜;
眼见着,那些误入敌军陷阱的将士,多数被利刃穿心,令人心惊胆寒;
放眼望去,
那条被鲜血染红的江水,正载着一具又一具尸体,和一片又一片残落的刀旗,漂向下游,漂过了一道又一道幽深的峡谷;
还有,那一支支被敌方追杀得狼狈不堪,所剩无几的小队人马,他们似乎已经不堪一击,看到大势已去,就不得不自解盔甲,赤裸着上身,跪地投降。
等硝烟散尽,烟雾渺渺的山野,很快又恢复了它的宁静。
令人压抑的参观仍在继续。
我留意到,将军自始至终,都含着泪在为众人讲解,一行人都耐心地倾听,无声无息,面色凝重。
可是,被簇拥在中间的这位个子不高,挺着大肚子的栾大人,只顾径直前行,似乎心不在焉。
尽管这个人表情木讷,却不停地用衣袖擦试着那宽宽肥肥的额头,而且是边走边擦。
这个人应该是过度紧张,做贼心虚吧,有愧于眼前那千千万万死难的将士。
金锁悄悄地在我耳边说,
”他内心十分清楚,这场战役的惨败,他是负有主要责任的。据说,如果没有二太子给他撑腰的话,他的脑袋早就搬了家!”
此时的将军,并没有注意到栾大人的情绪变化,仍充满感情地在介绍着,狠不得把这一国耻,这一血泪教训告诉给每一位爱国将士。
就这样,一行人在激愤和压抑的情绪中结束了参观。
我在一旁也注意到,直到走出纪念馆,这个大人的大肚子才向下那么一沉,轻轻地松出了一口气。
随行的众人情绪低沉,原路返回,进入将军大帐之中,并分主宾落座。
金锁接待有经验,趁大家还没有从压抑地情绪中走出来。
他已经开始吆喝伙计们,把那些满满登登、热气腾腾的坛坛罐罐,分别送到各位客人桌前,然后悄悄地躬身退出。
大帐内的众人,慢慢地平复了情绪,直等将军致祝酒词。
这时,大帐篷里有一个人,特意顿了顿嗓子,抢在将军的前面开始说话了。
“唉唉唉,修成将军,且慢呢,且慢,我有一句话要讲!”
说话的人,声音很尖,尖得格外刺耳。
我听声音就能想象得出这个人的长相。
中等个,大长脸,扇风耳朵,两撇八字胡儿。
因为在参观的时候,这个人就在将军的身后。
我对他感兴趣的原因就是,他这个人说话很会挑时候。
每当将军介绍到焱军三面被围原因的时候,这个人总是有意转移将军视线,不住地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