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打扫过衣袖,抽出香案里的三只香,点燃,双腿并拢郑重地把在香炉中插好,然后跪地连磕了三个头。
棺木两侧披麻戴孝的人等,见案头有人上香磕头,并一起跪倒还礼。
站在身后的姚月,也双手合十,低头拜了三拜。
刚才拄拐的那个人此时已经起身,捡回了远处的拐杖,在黑暗中一直注视着案头的这两位。
姚月生气地把他喊过来。
“你来,抓紧带我们去见你们主事的。我们还饿着肚子呢!”
中年人连忙点头,一瘸一拐从灵堂外侧绕过,去了后面平房。
刘半程贴着姚月的耳边说道,
“没想到,你姚大小姐,有这么好的身手啊!”
姚月也没有向后躲,与刘半程的脸就有一肘那么远,刘半程的眼珠在火把的光照下都能看得清。
“怎么了,奇怪吗,记住,在外面,以后就叫我姚公子,明白不!”
“不明白!”刘半程随口说出这句话时,就觉得不妥,明知道今天这姑娘就是短打扮,女扮男装明摆着的!
“为什么要这样?”
“这样,怎么了,不好吗?唉,就是图个方便,以后再跟你说吧!”
这时,前面来了两位大娘,把刘半程和姚月领进平房。
其实前天来的时候,刘半程并没有注意到这间房子周围的环境。
这明显就是用一块又一块方型石头垒起来的房子。
门都是用整块木头纵向切开成一半做的。
室内墙壁都竖着挤紧了成年的松木,把房间紧紧的护起来。
看似简易搭建,实则具备堡垒的功效。
要知道刘半程可是当过兵的,懂一些军事理论,也做过军事伪装。
这样的房屋从外面看平常,从里面看不但保暖还可做防御防御工事。
刘半程觉得,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这时,从火炕上坐起来一位老者,花白的胡须,向外努努着的大眼珠子。
屋地上的人自动让开一条道,把刘半程和姚月请到火炕上坐。
有人特意送进来热呼呼的大饼和汤,放在火炕的小方桌子上。
之后又有人端上烫热的酒壶。
刘半程正想提起筷子,有人端过木盆子,让两个人洗手。
刘半程配合着做着动作,并不时看着站在地上的这些人。
地上人,男多女少,都很苍老,身体看样子却又都很结实,眼睛都是亮亮的。
而且,刘半程发现,他们的眼睛里,都有同样的坚定和凝重,一排人站在那里观看炕上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在动,猛地一看,像是一面雕塑好的墙。
刘半程这一天忙里忙外颗粒未进,早就饿透腔了。
没有多想,抄起大饼大口嚼在嘴里。
他一怔,
嘴里的大饼,有一股莫明的熟悉的味道。
刘半程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众人,还特意看了看炕头的老者。
没想到老者此时也正直直地看着自己。
这种饼的味道,是自己在七八年之前就尝过的味道。
不过那是在炎国的边境,是自己创新的手艺才发出的味道。
他扭头看姚月,姚月此时也正在看自己,也是那种愣愣的感觉。
刘半程急忙抓起另一张,递给她,
“姚大,啊,公子,请,请你尝一尝,这个味道如何!”
姚月一下子笑了,她的笑,显然与正在悲伤情绪中的众人极不协调。
“你呀!吃的时候就没有兄弟了,你快点给我盛碗汤!”
刘半程手上有点乱,可没等刘半程动手,旁边的人早就递过来一碗,是热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