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陀把张苑宽赦高进、嘉奖高志的决议告诉二人,叔侄俩都颇为感激。
高志拍打两条再也动弹不了的腿,叹道:“能剿灭逆贼,替余杭父老讨还公道,已是如愿,又岂敢贪图奖赏”
高进红着眼,看着赵莽,猛地单膝跪倒:“大恩不言谢,高进没齿不忘!”
赵莽急忙拽起他:“什么谢不谢,要谢也是我谢你!
我逃离余杭,是你冒死传递消息,指引我去会稽山,才一步步揭露方毫阴谋。
我爹能平安抵达杭州,也是你暗中相助。
算起来,是我父子欠你恩情才对!”
高进扯动嘴角,像是笑了一下,又像是没笑。
他看赵莽的眼神,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多了些欣赏、敬重、钦佩
赵莽想到些什么,嬉笑道:“说起来,你那三句话写得没头没脑,害我抓破头想了挺长时间。
你要是写得明白些,说不定我早就逮住方毫那贼厮了!”
高进轻哼了声:“方毫派人寸步不离,哪有时间长篇大论?
原以为,自从县廨牢狱醒来,你头脑变得灵光,却不想,还是那般迟钝!”
赵莽一愣眼,气得牙痒痒,众人一通大笑。
高进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丰哥儿,今后有何打算?”赵莽拍拍钱丰肩头。
钱丰勉强笑道:“我和表姑父商定,先去秀州嘉兴投亲,我爹在嘉兴还留下几间铺子,我想好好打理,争取重新振作宦塘钱氏”
赵莽点点头:“我们先回余杭一趟,然后我就动身前往东京。
往后,也不知多少年才能相见,你多保重!”
钱丰低下头,一脸落寞,旋即又小心翼翼地道:“莽哥儿,你可还愿意认我作表亲?”
赵莽一愣,张开臂膀用力搂抱他,“咱们本就是亲戚!算起来,你比我年长一岁,我该叫你表哥!”
钱丰眼睛一下红了,咧嘴笑得很开心,“从小老挨你揍,我可不敢做你表哥!你还是叫我丰哥儿,我叫你莽哥儿,行不?”
赵莽哈哈大笑:“行!不管怎么论,咱们都是兄弟!”
钱丰用力点头,眼里亮起光芒。
赵陀欣慰地笑了,轻轻叹息一声。
经过这次劫难,宦塘镇赵钱两家,终于又在赵莽和钱丰这一代重归于好。
“走喽,回余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