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莽想了想,还是摇头:“坐吃山空可不行,还是得想办法挣钱。”
高进盯着他,低声道:“你该不会想在东京城里行抢盗之事?”
赵莽怒瞪着他:“你什么意思?除了当强盗,我还干不了别的?不就挣钱嘛,办法多的是!”
高进撇撇嘴:“你倒是说来我听听!”
赵莽语塞,含糊道:“总得容我想想再说。”
顿了顿,赵莽压低声道:“不过,你刚才说的,倒也是个挣钱法子,要不咱们找几户贪官,干它几票!”
赵莽舔舔嘴唇,摩拳擦掌。
高进瞪着眼低喝道:“千万不可!这里是东京,各厢房有厢丁、徼巡卒、军巡铺,万一出岔子,你还想不想应募效用兵?”
赵莽嘿嘿一笑,冲他挤眼睛:“随口说说,逗你玩,紧张啥?走吧,咱们先回去合计合计再说。”
高进一脸无奈,他可是知道,赵莽刚才绝不是随口说说,他真有胆量在这东京城里做个大盗悍匪!
更关键的是,他也有这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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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国公府,辛兴宗跨进偏厅。
一身绯红圆领袍的刘光世坐在厅中,拨弄盖碗品茗香茶。
他手边茶案,放着那封杨可世亲笔信,已被拆开,信纸放在一旁。
辛兴宗在一旁坐下,笑道:“打发走了,平叔(刘光世字)大可放心。”
刘光世放下茶碗,拱手道:“多谢辛兄,替我出口恶气。”
辛兴宗拿起信纸看了几眼,奇道:“这赵莽一个小小乡勇,如何惹到平叔头上?”
刘光世眼里划过恼色,“在杭州,这小子帮着张苑、黄迪,处处与我作对,甚为可恨!
正好这次入京让我遇见,定要叫他吃点苦头!”
辛兴宗哈哈一笑:“看来平叔在这小子身上没少吃亏,他一个乡勇,能让你堂堂刘总管大动肝火,倒也的确是个人才!”
一声刘总管,让刘光世浑身三万五千个毛孔舒张开,舒服至极。
抵达滑州不久,他顺利升任鄜延路兵马总管。
这趟入京,就是专程来打点各方关系。
太宰王黼,两位少宰,冯熙载和王安中,枢密使郑居中,朱勔,隐相梁师成,都是需要他精心维护的朝廷关系。
连东宫,刘光世也派人送去礼物。
他是外军将领,不好得直接造访太子,托人口头拜谢就是了。
鄜延路兵马总管,算得上一路军事武官之首,上边还有都总管、经略使或者安抚使管着。
按照大宋制度,都总管职衔往往由本地民政长官兼任,武臣做到总管,再往上也就难了。
刘光世这一次升职,对于他个人的仕途极其重要。
下一步,他就要盘算着,在来年伐辽战场上,如何攫取更多功劳,在自己的履历上浓浓添几笔。
刘光世起身道:“事情办妥,小弟就先行赶回滑州。待太傅归来,还望辛兄替我问安!”
辛兴宗道:“平叔之前说的那尊玛瑙佛像”
刘光世笑道:“辛兄放心,等我回去,即刻派人送来!”
“哈哈~如此,愚兄可见厚颜笑纳了!多谢平叔!”
“辛兄留步,告辞!”
辛兴宗送刘光世出了府门,目送他跨马离去,背着手哼着小调回到偏厅。
拿着那封书信看了几眼,辛兴宗嘿嘿笑笑,把信撕成粉碎。
只不过动动嘴皮子,就能白捞一笔,辛兴宗觉得这笔买卖做的相当划算。
一个小小乡勇而已,又怎配见童太傅?
杨可世不会为了这点事埋怨他,童太傅更记不住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卒子。
辛兴宗感慨,要是每笔钱都能挣得像今日这般简单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