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能耐、本事,都要为此而生!
东京花花世界,过得太舒坦,容易消磨意志。
官场、风月场是东京两大特色,却也是人心诡谲、蚀骨之地。
混得好,白身得官,平步青云。
踏错一步,轻则贬谪流放,重则身死家破。
你还年轻,多把心思放在战场之上,少沾染官僚习气,少掺和朝廷里乱七八糟之事。
老夫的意思,你可明白?”
赵莽急忙道:“种帅教诲,末将时时牢记在心,终身不忘!”
老种这是怕他跟在童贯身边久了,混成官场老油子,沉醉在东京灯红酒绿的温柔乡里爬不出来。
赵莽暗暗苦笑,在东京几个月,他可连一次烟花之地都没去过。
李师师、赵元奴、崔念月这东京三美之名,耳朵都快听出茧子,却始终无缘得见。
他当然也想见识见识,被东京百姓捧上天的三大美人长什么模样。
李师师就算了,人家幽会的可是赵官家。
其他两位,赵莽颇为好奇。
只可惜,这二位出入的都是高级场所,像什么丰乐楼、曲院街红馆、朱雀门状元楼、景德寺桃花洞
这些地方,没点身份地位,人家可不接待。
跨进门,还得有丰厚家底支撑,大把银钱往外撒。
赵莽还愁着为虓士营军士们提高伙食标准,哪有闲钱干那事!
再想想如日中天的大金国,更是啥心思都提不起来。
难怪种老头第一次见他不给好脸色,肯定以为他在东京名利双收、逍遥快活。
直到近几日,亲眼看着他刻苦训练,种老头对他的误会才得以化解。
种师道又对赵莽教导了几句,准备要走,赵莽忙道:
“敢问种帅,此去白沟,如何应对辽军?”
种师道略作沉吟,脸上有明显迟疑之色:“暂且屯兵于白沟之南,待探察清楚辽军动向再说。”
赵莽心中一沉,听这口气,种师道心里还是寄希望天锡帝“幡然醒悟”,主动投降,避免宋军跨过国界与辽军决战。
赵莽斟酌话语,缓缓道:
“种帅,晚辈浅见,认为我辈军将,当以战场夺胜为首要且唯一目标!
既然官家和朝廷诸公决定伐辽,身为军人,就不该再为两国旧约束手束脚。
作为将士,只能考虑如何在战场上取胜,而不应顾忌太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种师道眉头紧皱,摇摇头道:“毁约不祥,恐遭报应,若能不战而克燕京,自然最好!”
赵莽急道:“天锡帝态度强硬,绝无投降可能!想得燕京,只有战争一条路!”
种师道叹口气:“百年兄弟之盟,悍然毁约入侵,道义上实在说不通”
赵莽还想说什么,大营东边,传来一阵阵悠长吹角声。
听讯号,应该是东路军也准备拔营出发了。
种师道笑道:“老夫先走一步,你用心护卫太师,他日汇合,再叙谈不迟!”
赵莽勉强挤出一丝笑,抱拳道:“祝种帅一路顺风!”
目送种师道走远,赵莽长长叹口气。
种老帅从一开始,就对伐辽深深抵触,几次上书阻拦,可惜无济于事。
他远走温州疗养、练兵,就是不想参与此事。
可童贯向赵官家点名要人,朝廷下旨让他返京,出任都统制,他又岂敢抗命不遵?
种师道打了大半辈子仗,能力、经验如何,童贯最是清楚。
童贯力主伐辽夺取燕京,早就盘算着,把种师道调来当工具人,助他实现立功封王的美梦。
可种师道心里,对辽国怀有愧疚之心,到了前线指挥作战,必定影响决策。
一旦出现差错,他心里这份犹疑不定,受害的反倒是麾下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