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城门猪彘，五体投地</p>
这会儿，风大雪急。</p>
肆虐的狂风里，尤靖康光秃秃的手腕儿撑着雪地，拖着那没了脚掌的双腿，一步步往后倒退，所过之处，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p>
浓郁的血腥味儿肆虐在大风里，对于余琛来说，香甜可口。</p>
黑衣鬼脸的摘头鬼，一步步走近。</p>
死亡的阴影，也一步步逼近。</p>
但偏偏啊，这摘头鬼还就不立刻上来，拧断他的脖子。</p>
就这样，一步一步，缓缓靠近。</p>
很多时候，死并不那么可怕。</p>
等死的过程，才真正可怕。</p>
就好似这会儿，尤靖康的心在经受了四肢尽断的痛苦，炁海被毁的绝望后。</p>
终于崩溃了。</p>
曾经威风无俩的望气司首，如今却脸色青白，嘴角不断溢出血沫星子。</p>
他不动了，也不逃了，就撑着身子，抬起头来，喃喃自语。</p>
“不……不可能……我是望气司首，开海圆满……在这渭水……我不可能输……”</p>
紧接着，他又看向余琛，猩红的双眸死死盯着他，“你……你究竟是谁？你……伱究竟是什么怪物？报上名来！”</p>
就好似癫狂了一般，尤靖康的话已经颠三倒四。</p>
余琛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俯瞰着狼狈的望司司首。</p>
摘下了面具。</p>
那一刻，所有漆黑，尽数褪去。</p>
映入望气司首眼帘的，是一张清秀而略显稚嫩的脸庞。</p>
尤靖康先是一愣，脑子一下子空白了。</p>
这般年轻？</p>
这个摘头鬼，这个将自个儿击败了的摘头鬼，竟如此年轻？！</p>
看那模样，顶了天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p>
还有……好生眼熟？</p>
这张脸，好像在哪儿见过？</p>
但一时之间，难以想起来。</p>
直到那清秀的脸上，露出一抹近乎癫狂的陶醉，轻声开口，</p>
“罪户余琛，时任清风陵……看坟人。”</p>
这句话，无比熟悉，这句话，无比刺耳！</p>
彼时彼刻，渭水城北，盈库司外，那个身穿破旧衣裳的寒酸少年面对他的问话，曾如此说道。</p>
此时此刻，渭水城外，风雪之中，一身黑袍的摘头恶鬼，同样开口。</p>
一时间，两道身影仿若跨越了时空交错在一起。</p>
那一刻，一股彻骨的寒意仿若冰水淋漓而下，浇得尤靖康透心底儿的凉！</p>
“——竟是……你！竟然……是你！”</p>
他大张着嘴，支支吾吾，颤颤巍巍。</p>
那一刻，关于摘头鬼所有的疑问，都得到了解答。</p>
为何摘头鬼疯狂对付黑水帮？</p>
因为黑水帮是陷害余铁生的主力！</p>
为何他能悍然杀死望气司首席与副司首？</p>
因为望气司是陷害余铁生的幕后黑手！</p>
“错了！都错了！”</p>
尤靖康疯狂摇头，如拨浪鼓，喃喃自语！</p>
“原来是你！原来是那余铁生的娃！</p>
你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止是黑水帮！从一开始，你的目的就是我！就是我堂堂望气司首！”</p>
这时候，尤靖康心把子都快要悔青了！</p>
早知如此！</p>
早知如此！</p>
他就该不顾那县令劳垂功的百般阻拦，把这个孽种踩死在十五年前！</p>
而不是让他做什么罪户，在清风陵长到现在，长到爪牙狰狞！</p>
但世间事，没有如果。</p>
只看余琛抬起手来，狰狞骨剑刺破血肉，被牢牢握在手里，将那剑刃，高高举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