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装神弄鬼,报仇雪恨</p>
可以下定论的一点是。</p>
曲东川看到的绝不是青浣兄长的鬼魂。</p>
——天地大变,人鬼殊途以后,哪怕是那伟力通天的文圣的鬼魂,也只能在余琛吃香喝辣的时候在一边儿馋得抠脚,而无法干涉阳间活人世界的任何一点儿东西。</p>
并且,倘若不是余琛来了的话,文圣的鬼魂也坚持不了一两天就要被天地规则磨灭。</p>
按曲东川的走马灯来看,青浣的兄长死了都好几个月了,哪怕就是有执念化作冤魂,那也早该被磨得渣都不剩下了。</p>
而曲东川的记忆里,又确确实实真真切切看到了鬼影了。</p>
不是幻觉。</p>
就只能说明一件事儿,有人……装鬼!</p>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p>
“还能是谁?”</p>
文圣听了余琛的话后,抹了抹胡须,说:“小家伙,要是你连这都想不到的话,老夫劝你还是从非凡世界的圈子里把脚抽出来,要不然早晚得被人坑死。”</p>
余琛翻了个白眼儿,没理会他。</p>
就把曲东川的鬼魂放出来,然后坐在桌旁等着。</p>
没一会儿,青浣就收拾完碗筷,也出来了。</p>
她跟余琛打了个招呼,就提起扫帚要去陵里扫雪。</p>
但余琛却叫住了她,让她坐下。</p>
对于这个没什么架子的守陵人,青浣并没多想,当即乖乖坐下来,好奇望着余琛。</p>
却听对方第一句话就是——曲东川,是被你害死的吧?</p>
开门见山,完全不搞虚的。</p>
那一刻,青浣瞳孔,猛然收缩,脸色瞬间苍白,强作镇定道:“大人,您……您说什么呢?青浣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p>
余琛看罢。</p>
心道一声,果然还是年轻了,不够镇定。</p>
想他在渭水的时候,还能亲眼看着昨儿被自个儿杀死的人被埋进土里没半点儿慌张。</p>
甚至有时候搬尸人忙不过来,他还会主动去帮忙铲两铲子土。</p>
“曲东川心脏不好。”</p>
余琛摆了摆手,开口道:</p>
“伱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在你兄长死了后,你半夜扮作鬼魂,去吓唬他。”</p>
“在万家陵上的时候,是这样。”</p>
“他回去养病的时候,还是这样——曲东川没有想到,他让你照顾他生活起居,正好给了你机会。”</p>
“但哪怕曲东川惊吓之下无比虚弱,但就是不死,你再也等不及,你的恨意再也无法忍耐,所以在某个深夜,你换上你兄长的装扮,提着刀,站在门口,想亲手抹了这个仇人的脖子。”</p>
“但你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曲东川真就被活活吓死了去。”</p>
“我说的对吗?青浣。”</p>
余琛静静地看着她。</p>
青浣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p>
她不晓得余琛为啥知道这些,知道这些应当只有曲东川个她才知晓的细节。</p>
但毫无疑问的是,对方很多地方都说对了。</p>
自个儿的杀人罪行,暴露了!</p>
被这个认识不足一天的新任守陵人,剖析得清清楚楚!</p>
终于,不再隐藏。</p>
“我和兄长是孤儿,很小就被爹娘扔了,我记不得爹娘的样子了,但兄长还记得。”</p>
“没父母,两个小孩儿在街上,吃不饱也穿不暖,好不容易讨来一点儿馒头,兄长也不吃,就留给我。”</p>
“后来,我俩一路流亡到这州府,费劲千辛万苦找了个搭理陵园的活儿——虽然曲东川很刻薄,虽然他让我们干很多活儿,虽然他不让我们上桌吃饭,但至少都不用饿肚子了。”</p>
“我和兄长,都好开心。”</p>
青浣目露回忆之色。</p>
“刚来陵上的时候,我怕鬼,兄长就一个人担下了夜里打扫的活儿,经常一整夜一整夜不合眼。”</p>
“他是个好兄长,每时每刻都想着我,他省吃俭用,把钟鼓司发得酬劳积攒起来,说以后给我嫁个好人家。”</p>
“但那一天,什么都没了。”</p>
“他打碎了一个碗,曲东川罚他不穿衣服,在冰天雪地里站一晚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