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笼中之鸟，猎与被猎（5.4k二合一）</p>
昊天堡好似卫星那样环绕巍峨的圣洲岛，一刻不停地旋转。</p>
堡垒上的铁甲神卫们身着钢铁的甲胄，目光好似鹰隼那般死死盯着星空中的一切。</p>
——任何敢于靠近昊天圣地的一切事物，无论是是生灵还是其他，都会被屠夫一般的他们尽数摧毁。</p>
哪怕只是一枚黑黢黢的陨石，也一样。</p>
混进了第六十八号昊天神堡里，余琛和斐晟并没有立刻轻举妄动。</p>
——诚然，哪怕这六十八号昊天神堡中的所有铁卫加起来，都不够斐晟一个人打的。可一旦暴露，等待他们的就是无法想象的恐怖火力。</p>
另外，余琛和斐晟也清楚，哪怕昊天神卫武装到了牙齿，那是他们纪律严明，哪怕他们能为了昊天圣地立刻牺牲，粉身碎骨也不在乎。</p>
但……他们还是人。</p>
只要是人，便无法像机械那样持续不停的运转。这些铁甲神卫，早晚会回到圣洲岛上。</p>
到了那时，才是踏入圣洲岛的最佳时机。</p>
漫长的等待中，俩人如雕塑一般，完全没有丝毫动作。</p>
突然间，远方的星空里，一艘又一艘漆黑的钢铁航船穿越星海，轰隆隆行驶而来。</p>
但堡垒上的铁卫们，却没有任何一丁点儿反应。</p>
而余琛和斐晟，也并不意外。</p>
——从被他们取而代之的两个倒霉蛋儿的记忆里，他俩知晓了，整个昊天圣地这些年都在不停地派出舰队，向周遭的星空发掘物资，然后运送回圣洲岛上来。</p>
这一艘艘漆黑的航船，便是这些运送物资的队伍。</p>
而据两名铁卫的记忆，这些物资一般都是蕴藏有无穷天地之炁的星空灵矿，还有一些奇珍异宝，神铁仙钢。</p>
当然，至于这些物资究竟用来做什么，两位神卫身份卑微，却是并不知晓。</p>
不仅如此，从两名神卫的记忆中，余琛和斐晟算了一下，仅他们俩知晓的，这些年来派出的寻宝舰队带回来的物资便已是一个恐怖的数量。</p>
甚至超越了一個完整的圣地的百年库存。</p>
但昊天圣地就好像一头恐怖的饕餮，不知满足，从任何可以到达的地方攫取资源。</p>
甚至，除了这些星空寻宝队以外，他们甚至在同天机阁交易的前线物资上做手脚。</p>
如此这般，更是让余琛和斐晟意识到……昊天圣地之图谋之大，</p>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p>
枯燥的日子已持续了半个多月。</p>
而余琛观察到，他们周围的铁卫们，虽仍昂首屹立，不动如山，但气息却是多少有些减弱了。</p>
——疲惫。</p>
高强度的、聚精会神的警惕和防备，最是消耗心神。</p>
除了余琛俩人以外，这些通天境的铁卫们，却是有些承受不住了。</p>
于是，那银卫队长经过上报和交接以后，下他们下达了收队的命令</p>
半个时辰后，替换他们的铁甲神卫队从天而降，驻在钢铁神堡。</p>
而那银卫队长则带领着他们一同，准备返回圣洲。</p>
坐上那钢铁打造的特质航船，他们从昊天堡上出发，向圣洲岛航行而去。</p>
根据那俩倒霉蛋儿的记忆，余琛他们会抓紧时间前往“军营”，由专门的工匠检查装备和武器的磨损，而他们铁卫本身便回到规定的营地中歇息，休整三天后，他们将再度出发，驻扎在钢铁神堡。</p>
昊天舟驶过星空，穿云乌蒙蒙的硝烟一般的云层，进入圣洲岛的领域。</p>
映入余琛眼帘的是一座座漆黑的钢铁建筑，几乎娘整个圣洲岛完全占据，震耳欲聋的恐怖轰鸣声从那些钢铁的建筑中响起，日夜不停，好似有无比庞大的恐怖机械以及运转那样。</p>
除此以外，一根根黝黑的烟囱从大地的每一处竖起，滚滚的黑烟铺天盖地。</p>
带着无尽的污秽，还有恐怖的高温，如酷暑盛夏。</p>
让整个圣洲岛的温度，都高到了人类难以承受的范围。哪怕局部会有降雨，也是那腥臭的恶雨，不仅不会带来任何一丝清凉，更带着强烈的腐蚀性。</p>
余琛和斐晟微不可查地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里的疑惑。</p>
——虽然知晓昊天圣地经历了剧变，但也不至于……恶劣到这个程度吧？</p>
要知晓，哪怕凡人存在外大多数炼炁士眼里不值一提。</p>
但就是这些孱弱的凡人，才是任何圣地大宗蓬勃发展的土壤。</p>
所以诸多圣地，方才有那“领地”一说，领地之内的凡人城池和国度，皆受他们的保护。</p>
这是保护凡人，也是在保护宗门的将来和希望。</p>
而眼前昊天圣地的领地“圣洲岛”，却变成了这么一个人间地狱的模样。</p>
——昊天圣地的那些家伙，究竟在干什么？</p>
俩人同时皱眉。</p>
但这会儿，最要紧的可不是纠结这些问题。</p>
余琛垂下眼帘，手指一划，嫁梦神通再度发动。</p>
刹那间，整座航船之上，其余十六名铁卫，同时陷入梦境。</p>
梦境里，一切没有任何异常，他们还在返回营地的途中。</p>
但现世中，余琛和斐晟一跃而起，脱离神舟，从那昊天身周之上悄无声息地落下。</p>
而同一时间，余琛手中金光闪烁，两枚纸人儿飞出，他朝它们吹一口气儿，两枚纸人立刻变成两名神卫的模样，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那样，分毫不差。</p>
代替了余琛和斐晟，补上队列的空缺，保证哪怕那神卫回到军营以后，也不会发现任何端倪。</p>
而后，嫁梦神通解除。</p>
包括那天尊境的银卫队长在内的十六名神卫，丝毫没有察觉，继续驶向军营——一枚巨大的，高耸入云的，好似蜂巢一般的钢铁建筑里。</p>
余琛和斐晟，便悄无声息地落向圣洲岛陆地上。</p>
胎化易形的伪装之下，在无穷无尽的硝烟浓雾里，他们显得丝毫不起眼。</p>
而当真正踏足这圣洲岛的土地时，余琛和斐晟才切切实实感受到周遭的环境。</p>
——恶劣。</p>
放眼望去，土地荒芜，河溪断流，只有滚滚无尽的黑色沙尘。</p>
狂风一吹，风沙漫天，显露出森森的白骨来。</p>
“要说这是一个圣地的领地，我是绝然不信的。”斐晟眉头紧锁，开口道。</p>
余琛也是点头。</p>
——这圣洲岛和他们俩在天上神舟上看到的一样，压根儿就不像是人能够生存的地儿。</p>
说是生命禁区，也不为过。</p>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斐晟环顾周遭，恐怖的烟尘和那无穷高大的钢铁造物遮盖了阳光，整个大地，黑暗无比。</p>
——甚至连他自个儿都没有意识到，明明此番出使的话事人应该是他，但在潜移默化之下，这位天眼司命习惯性开始跟着余琛的脚步去走。</p>
“我想想。”</p>
余琛放眼天地，轻声开口。</p>
如今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昊天圣地在谋划一些可怕的图谋。</p>
正因如此，他们需要无穷无尽的遗愿，正因如此，他们方才将这圣洲岛搞成了眼前这荒芜破败的模样。</p>
而值得一提的是，从那两名被余琛和斐晟取代了的神卫的记忆里，他们得知了更多的情报。</p>
——虽然两名铁卫从诞生之初，便被近乎以圈养一般的方式生活在那“军营”里，但他们俩到如今却是已经两百岁有余了。</p>
也就是说，至少从两百多年前起，那钢铁的庞大蜂巢一般的“军营”就已经存在了。</p>
可斐晟明明记得，几年前来这昊天圣地的时候，圣洲岛还是一片绿水青山，没有什么“军营”之类的玩意儿。</p>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斐晟记错了，但这不可能，合道境的存在，不会犯这种错误。</p>
要么，至少从两百年前开始，昊天圣地就开始谋划一些事情。几年前斐晟通过洞虚大阵来到昊天圣地，俯瞰下方看到的圣洲岛，不过是幻术和假象而已。</p>
所以……</p>
“堂堂圣地耗费至少两百年的光阴秘密谋划，所图为何，我只是想想……都感觉头皮发麻。”斐晟喃喃开口。</p>
哪怕成功潜入到了这圣洲岛，但他的脸色却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无比阴沉——长年身居高位的嗅觉让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一个可怕的阴谋。</p>
“或许……是不甘心再做那守墓人了呢？”余琛沉默，良久才道。</p>
斐晟听罢，浑身一震。</p>
但并没有接话。</p>
而正当俩人沉默不言时。</p>
突然之间，他们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一座钢铁建筑之上，好像有什么影子，一闪而过。</p>
——那是一座如金字塔一般的钢铁建筑，通体漆黑，高数千丈，好似一堵高墙一般，耸立在俩人眼前。</p>
而那塔顶，一道蚊子大小的黑影儿，从塔顶飞出来，然后向下坠落。</p>
在烟尘和硝烟的阻隔下，一般人恐怕根本无法察觉。</p>
但余琛和斐晟那恐怖的目力却是一眼便看清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