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巴比奇整个人都惊了。</p>
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想把他给拉到华夏，结果人家是想要把黑海造船厂的技术人员给打包带走？</p>
要知道，巴比奇在船厂工作这么多年，要能力有能力要资历有资历，威望根本不下于厂长。</p>
尤其是在工程师和老资格的技术工人中间更是如此。</p>
他如果真要振臂一呼，就算是厂长也拦不住。</p>
不对。</p>
甚至厂长都有可能被他给一起带走……</p>
震惊之下，他甚至忘了跟对方再拉扯一番，而是直接开口道：</p>
“你们确定……可以让我放开了去挑人？”</p>
哪怕经历了这八年的折腾之后，仍然留在船厂，或者船厂附属企业的职工也足有上万人。</p>
再加上家属……</p>
好吧，加上家属也不会多出多少。</p>
苏联体制下的国企，大部分人的婚姻都是内部解决，倒是不会带来太多闲散人员。</p>
当然，大企业嘛，通病肯定是有的，技术人员水平良莠不齐，混饭吃的也不在少数，华夏那边肯定也不可能什么人都要，肯定是有考核机制，或者试用期的。</p>
而且哪怕条件再好，也会有相当一部分人不愿意背井离乡。</p>
但再怎么说，就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巴比奇能想起来名字的、技术、意愿和人品都比较靠谱的，就已经差不多有三位数了。</p>
真要让他放开了去动员，更多了不说，几百号人还是轻轻松松的。</p>
吴懿范看着巴比奇是这个反应，心里自然是喜出望外。</p>
要知道，他跟常浩南之间签的合同，可是按人头算钱的。</p>
而像是巴比奇这样的杰出技术专家，如果成功还要另外加钱。</p>
虽然俩人之前定下来的第一期名额只有1000人，但老吴敢肯定，只要拉过去的人没有问题，哪怕超了额，国内也一样会收。</p>
至于能够通过考核算上人头的比例……</p>
这么说吧，在90年代二毛这边的大环境下，这些人有技术有资源有渠道，但还没润到西方国家去，本身相当于通过了一轮强有力的筛选。</p>
虽然不敢完全打包票，但这批人的可靠性应该是不大成问题的。</p>
尤其这功夫国内也是个人心思变的大环境。</p>
保不齐就同志比同胞更可靠了。</p>
不过，老吴并没有在脸上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表现出来：</p>
“放开了当然不行……我们也会进行初步考核和筛选的。”</p>
他摇了摇头，紧接着话锋一转：</p>
“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的标准是统一的，只要你找来的人有真才实学，哪怕在名额数量以外，我也可以保证送过去。”</p>
巴比奇上下又打量了吴懿范一番：</p>
“这样的话，我回去之后可以试一下，不过……”</p>
“虽然我们之间确实还算熟悉，但对于厂里面的大多数人来说，你还只能算是个陌生人，而且又不好亲自出面，关于刚才提到的条件，如果能拿出一些有用的证明，或者是贵国官方的说法，或许效果会更好一些。”</p>
巴比奇确实已经被说动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失去了理智。</p>
对方空口白牙画了张饼，让他自己一个人过去看看倒是无妨。</p>
毕竟只凭瓦列里·瓦西里耶维奇·巴比奇这个名字，他就算离开了黑海造船厂，又在华夏没待下去，也不愁重新回来，或者到其它独联体国家找个营生。</p>
但不可能带着上百号职工一起这么干。</p>
真出了问题导致有家不能回怎么办？</p>
风险太大了。</p>
这和信不信任老吴本人没关系，只是一个资深工程师的正常本能罢了。</p>
吴懿范也没想到面前这个老头刚刚还一副被他绕晕了的模样，现在却突然反将了一军。</p>
不过对方说的问题也确实存在。</p>
“当然没问题。”</p>
老吴的回答非常笃定：</p>
“不过那边的材料送过来还需要时间，”</p>
尽管国内并没有给过他这方面的保证，但现在这个场面，最忌讳的就是游移不定。</p>
任何犹豫都有可能被对方认为是心虚。</p>
只能先答应下来，然后再想办法。</p>
正事聊到这里，今天肯定是聊不出什么结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