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场景，自然不仅仅发生在俄亥俄州立大学。</p>
正如哈罗德教授所猜测的那样，很多人在一年前就直接关注了常浩南在arXiv上面的账号。</p>
在后者发表动态之后，关注者的邮箱就会立即收到一封提醒邮件——</p>
原本，类似这样的功能或许还要再等个几，到互联网时代彻底到来之后才会上线。</p>
但因为常浩南的横空出世，康奈尔大学科技校区的技术人员“被迫”提前开发了这个功能……</p>
所以才有了十几分钟内上千人点进去看的情况。</p>
要知道，arXiv可不是自媒体，虽然这东西注册起来也没有任何门槛，但其内容就先天排斥掉了绝大部分非学术界的人。</p>
而即便是学者，在2001年这会，也不是人人都能精通互联网运用。</p>
况且大家都很忙，又不可能跟个闲人一样一天到晚泡在互联网上。</p>
所以，能在短时间内凑出4位数的阅读量，已经是非常惊人的传播效率了。</p>
只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抱着跟哈罗德一样的心态。</p>
稍晚些时候。</p>
旧金山，斯坦福大学。</p>
安东尼·詹姆森教授正微微皱着眉头，看向显示在电脑屏幕上的PDF文档。</p>
自然也是常浩南发布的那篇预印版论文。</p>
但是跟哈罗德不同，他的旁边，此时还坐着另外几个类似打扮的人。</p>
他们来自瑞典COMSOL公司，是COMSOL Multiphysics数值计算软件的开发业务负责人。</p>
实际上，COMSOL很早就已经认识到了多物理场仿真模拟工具的潜力，其创始人之一的Svante Littmarck在80年代中后期就开始依托当时刚刚商业化发行的MATLAB软件编写类似的模块。</p>
只可惜，当时还处在计算机应用科学发展的早期，能在工作中大规模应用计算机的，要么是顶尖高校，要么是波音麦道IBM这类超级大企业。</p>
大家都有偶像包袱，都想独立开发自己的应用软件。</p>
你说外购软件？</p>
丢不起那個人呐！</p>
所以COMSOL产品的商业化之路始终不太顺畅。</p>
在这方面，反而是华夏那边因为高校和研究机构能力有限，自知没有独立开发软件的能力，所以给火炬集团提供了巨量的商业空间。</p>
真正意义上的“进步快是因为起点低”了属于是。</p>
直到TORCH MUltiphysics发布，并以绝对的性能优势开始抢占市场之后，1998年，名为FEMLAB的MATLAB商用工具包才紧跟着上线，并在一年后的1999年更名为COMSOL Multiphysics。</p>
也正是为了迅速追上先行者的脚步，COMSOL公司才高薪聘请了安东尼·詹姆森作为首席技术官——</p>
在常浩南这个名字出现以前，安东尼·詹姆森可以说是CFD领域，尤其是有限体积法领域最伟大的名字之一。</p>
他从70年代开始，为波音、麦道、NASA、法国宇航、道尼尔等企业和机构开发了一系列CFD有关的核心算法。</p>
尤其是他曾编写过一个预测掠翼上理想跨音速流的代码框架——FLO，并以此为基础为波音开发了90年代以前最成功的CFD软件“A488”。</p>
后者是波音757、767和777开发流程中最核心的计算工具。</p>
可以说，在那段岁月里，詹姆森之于波音的作用，几乎类似于如今常浩南之于华夏……</p>
而这样一位大佬在入职COMSOL之后，也果然起到了几乎立竿见影的效果。</p>
1999年时，刚刚改名的COMSOL软件几乎被竞品压得喘不过气来，只能以超低价的形式在部分买不起TORCH Multiphysics的高校当中勉强生存。</p>
仅仅过了不到两年，刚刚发布的COMSOL Multiphysics 2.0就已经在电磁学-结构力学-流体力学模块上达到了对手效率的9成以上。</p>
尽管根据业内共识，TORCH Multiphysics肯定还有一个性能更强的“专业提升版”，但那毕竟没有公开发行，并不构成商业层面的竞争。</p>
因此，最近几个月，COMSOL靠着高性价比，以及毕竟是纯血欧洲企业的身份，还是抢下来了不少市场。</p>
尤其是一些中小型的初创公司，以及乐于尝试各种新东西的研究机构。</p>
虽说作为一家欧洲企业，竟然沦落到只能靠性价比取胜，确实有点丢人。</p>
但挣钱嘛。</p>
不寒碜。</p>
然而，还没等他们松口气，就发现对面TORCH Multiphysics的开发者，好像又搞出来了点新东西……</p>
这种压迫感，简直让人头皮发麻。</p>
所以，一行人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赶到了斯坦福，向詹姆森教授询问应对策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