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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小的错了!小的猪油蒙了心!饶了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啊!…”
“哈哈!主神庇佑!金船匠,这艘看着就复杂的海船,居然是你参与设计和建造的吗?不错!很不错!你是个有真本领的,和那个叫什么大谷的铁匠不一样。等到了湖中王国,你只要好好为陛下造船,造能出海的大船,陛下就一定会有重赏!…”
“大人!饶了小的,不要杀我,小的给您磕头了!…菩萨啊!求您救救我吧!…”
“主神啊!你起来!怎么又跪下了?我又没责罚你…我是说,你只要改信主神,为王国造出大船!别说是封为军功贵族,哪怕是封为世袭贵族,娶一个王国的贵女,都可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要知道,王国大匠普库塔,就是因为设计造出了王国的长船,便被陛下任命为造船司司长,管辖南北数千工匠和民夫!他可是被直接晋升为三级神启祭司钻木者,受封两三千亩封地,有着等同于世袭贵族的爵位啊!…”
“啊!大人让我起来?呃…谢大人饶过小的,小的再给您磕头了…呃!不许磕头?不许跪?…”
五根桅杆的遮洋船,停在岸边的积雪上,就像是搁浅在白色海滩上的巨鲸。此刻祖瓦罗站在巨鲸的顶上,心中满是振奋与得意。实打实的说,这艘海船的造船技术,明显比王国强上不止一截。而眼下会造这种海船的大匠,会造船帆的帆匠,也都落到了王国的手中,就在他的眼前!
王国重视工匠,像这样有技术的大匠,在湖中王国的地位,至少都是军功贵族起步。而掌握独有技术的,比如造船造炮、造弓造甲、造宝石造琉璃器的,那都能独领一个神启所的下属司局,成为王国的世袭贵族!
陛下素来重视造船,金船匠既然真的会造复杂的大海船,那在祖瓦罗的眼里,就必然是一个未来的世袭贵族,并且是能直接给陛下写信的那种!所以,他此刻的态度,就和善亲切的很,不再让对方再下跪了。实际上,在湖中王国,像这样的大匠地位高,有主见的很,脾气都会很大。王国的神启祭司们早就见惯不怪了。
“哈哈!主神见证!金船匠,有本事的大匠,脾气大些,那都是寻常的!倒是你之前那样,动不动就下跪磕头,反倒平白折了自己的身份!…”
“呃?…大人!您不生气?…真是奇怪,这夷人的头领,我骂他,他怎么还笑呢?这要是换成天上的两班大老爷,那得直接把我拖去出,活活打死了吧?…嘶!活活把匠户打死,就像我以前见过的那样…”
短暂的爆发后,船匠金善树又变得畏畏缩缩,心中满是惶恐。他躬腰站在祖瓦罗身前,想要跪下磕头,夷人的头领却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不许他下跪。而他看向祖瓦罗的脸,对方的脸上竟然没有一点怒意,居然似乎在“笑”?…
“菩萨啊!难道我又在做梦?可这夷人头领,砍起和国的武士老爷来,也从没留过手啊!他为啥这么宽待我?就因为我会造船吗?可我再会造船,也只是个匠户啊…”
看着祖瓦罗和善的笑容,金善树楞在原地,委实有些做梦般的恍惚。这两天面对这些夷人头领的礼遇,他简直浑身都不自在,连睡觉都不踏实了。
朝鲜仿照大明,而明承元制,都有着“优良”的匠户传统。明朝的普通民户分为三等,“一曰民、二曰军、三曰匠”。也就是说,明朝匠户的地位,不仅比普通的民户低,甚至比穷困的军户地位还要低一级,其实已经等于直入贱籍了。而在一脉相承的李朝,按照不同的工匠类型,匠户的地位,同样也在末二等人和不是人的贱籍中,来回蹦跳。
金善树身为重要的船匠,地位稍稍高些,能勉强算作个三等的常民。可他平日里容易见到上二等的老爷,那就得时常磕头,隔着远远的,就得向路过的老爷们下跪的。他跪了这么多年,膝盖发软已经是本能了,想要站起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至于他听不懂的,祖瓦罗比划的什么赏赐、什么封地、什么贵族,哪怕在他最大胆、最狂野的梦里,也是从未曾想过的,丝毫也不敢去想的!…
“主神庇佑!冬季封冻,这艘大好的海船,却是开不走了。只能把它拖上岸,留在这里。好在,这么重的大船,也丢不了!…我们刚刚灭亡了鹿苔河部,马上又是暴风雪了,这个冬天也不可能会有什么鹿部,敢再向南方迁徙…等明年春天化冻之前,我们再坐着雪橇过来,然后坐着这艘大船回去。哈哈!到时候,我得好好的瞧一瞧,这船究竟是怎么挂帆,又是怎么借风的!…”
片刻思索,祖瓦罗伸出手,拍了拍冻得硬邦邦的船身,脸上满是感慨。
在这次北上之前,他还以为会见到另一艘西海部族的桨帆大船,却没想到,是这种从没见过的多桅帆船。不过无论如何,这艘善于用风的帆船,得和船匠、帆匠一起都送回湖中王国。让王国的造船司,好好学习一下西海部族的造船技术,实现技术的飞跃!
“赞美主神!若是能一直借助风力,借助八面来风,那海船航行的速度,一定要比王国现在的桨帆船快得多,也容易的多!…而王国若是能造出这样的海船,再往西海岸运送支援的人员和物资,可就要快捷方便的很了!…”
祖瓦罗遥想片刻,对投靠的船匠金善树、帆匠朴顺帆,也就越发的看重。于是,他先让王国武士带着金船匠,返回鹿拉雪橇的帐篷歇息,再看向收拾营地的武士队长石坚,出声问道。
“石坚,怎么样?营地的物资都收拾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