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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风允所指的策对。
百越王不禁念出他最为欣赏的一处。
“《百越十部司》,废除自治,去族留部,而部无族,百族之人,贤能达者,皆可命之。”
集权之策。
但百越王只看出若是此策能成,他方为百越国之主。
“此策何解?”
见百越王如此重视这一则,风允却道:“这篇不可称策,只是补充,如同空中楼阁,若无前之阴阳五行七策,那即使能成,也不日崩塌。”
风允先表明根本,击百越王的憧憬,让其冷静。
百越王蹙眉,但确是此理。
“此篇正为诱饵,为各族所争之利也。”
风允的话,却让百越王不解。
这分明是瓦解其余部族的制度,那些部族怎么会将其当作利益去争夺呢?
风允却解释道:“王,余有三问。”
百越王端正坐姿,恳切道:“风君请言,我尽力答对。”
风允道:“一问,部族所求为何?”
“二问,部族中民所求为何?”
“三问,部族中掌权者所求为何?”
百越王思考。
“部族,延续?”百越王确定道:“部族都是为了延续,然后壮大,不愧先辈啊。”
风允略微点头。
而百越王又答:“部族中的民……为部族而战,获得奖赏,猛兽?”
百越王不确定。
至于第三问,百越王踌躇,因为他也是掌权者之一。
风允笑笑。
“余来替百越王答。”
“百越王也是仡氏部族之主,自然知晓部族所求为何,遂部族延续,壮大,不愧先辈是为正确。”
“而百越之民,不管是何部,其普通者为大多数,但也是这部分,为部族延续奉献了绝大部分的力量,他们所需的是生活,安稳有序,有着希望的生活。”
“第三问,掌权者为何,掌权者亦是人也,但他们非普通人,其已有优越生活,若诱之,唯有‘特权’二字。”
“这每个部族的掌权者,无外乎族长,族子,长老,巫者之属……”
风允指了指这《百越十部司》道:“百越若有十部司,而在十部司之上,再创九公一王之位,其下还有无数小公,此为掌权者之饵。”
“一王直辖一司,其在九公之上,而九公主控九司,其余小公则为九司中各支之主要;包括无职的年老之公,整个公制度之人,皆可受整个百越国之供奉。”
“若是公死后,其后族可直接任之,未死之前,其后族也可任入所掌的司中之职,不作限制,以此庇后人安康。”
“且,根据每个公的功绩,建立大公碑和小公碑,死后评上公,正公,下公,记载在《百越史》当中,以供后人瞻仰。”
“且刑罚不上其身,只记录在碑。”
风允说完,静等百越王理解其中含义。
百越王听后,却失望不少。
他虽不是文道异人,但最近也多看各国各朝的治国之法,风允此策有大漏洞。
他不禁出声:“风君,此策虽诱惑极大,但特权给得太大了,怕是我这百越王都要被九公架空,即使不是,九公可任意任职后族,那这去族又有何用。”
“这百越国如此运作,怕是被没用的人占据有用的位置啊。”
“这大小公碑,虽然有用,但用处不大啊,根本无法约束那些公使用特权来乱制度……”
百越王絮絮叨叨,说着风允此法中的不足。
而这些不足,每一个都能影响百越王的权利,或百越国的安稳。
风允淡笑:“王,允曾说过,行策需有决心。”
百越王不解。
风允直言:“特权是活人才能享受的。”
百越王瞪大眼睛,讷讷。
“风君何意!”
风允自然清楚,小特权无法作为诱饵引那些掌权者入局,而有特权的人肯定会滋生更大的贪婪,遂,直接丢给他们无与伦比的特权,然后,一刀斩断他们的退路与前路。
“王,您担心九公会架空您的九司,但莫忘了,大公碑。”
“大公德行每年一轮,记录在上,其德行好坏皆不修改,如此,若行恶则,又因特权而无刑法,岂不是民声哀怨?”
百越王费力地跟上风允话中的含义,他点头称是。
“国不安稳,民还哀怨,这决不能行啊!”
风允默默吐出俩字,慌乱的百越王立即止住。
“暗杀…”
“呃?”百越王愣在当场。
“杀?”
风允颔首。
“只要百越十部司能成,王可兼掌多部,其中黑豹司战,王需紧握手中,而其余部皆不留兵,只留护卫!”
“这时,若是有大公或是小公,其行事不尊法规,胡作非为,或者乱用特权,让司内满是庸才白痴,给于百越国民带来危害,其皆计入此公的大小公碑内。”
“其国民必怨恨此公,此时暗杀之,大快民心,此时集权于王,只民不乱,国不乱,王也无乱。”
“到时其余公受其警示,必定是司内任用贤才,以添功绩,为国而谋,不敢僭越,更不敢特权行事。”
百越王恍然。
“可这些公不会乱吗?”
风允道:“改革用重典,那些公既已入局,等他们发现时,其手中的权力早已被架空,王之后再奖赏有德之公,安抚其族类,以此建立公之效仿,怎会乱?”
“这时所谓特权也变成了一种警示,他们有特权,但必须在为国的基础上使用,不然这大小公碑就是他们的催命之物。”
百越王瞳孔微缩,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淡风轻,说出这阴阳谋略混杂其中的集权之策的风允。
“以特权诱之,再以公碑禁之。”
“风君之才,让人惊叹,此番风君愿出仕我百越,请受我仡氏一拜。”
百越王已折服,但心中也有震撼。
他看过周礼,还以为风允也是其仁德君子,准备以柔怀之,但此策锋芒难挡,兵不见血。
也是……
百越王方才想起风允怒杀越君,其为果决之人。
他起身,对风允深深一拜,以作正式的邀请之礼。
此前所有顾忌皆无。
只要集权与王能成,那阴阳五行之策,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神亦可灭之,部族亦可去族留部!
“王不再问问其余策对的细则?”风允起身,扶起百越王,算是应下。
“不必,不必,风君能有这集权之策,其余策对我自然信任。”
百越王如此说,确是对那些策对懵懵懂懂,只感觉有用,但不知道怎么去用,索性解决了自己心中大难后,就放手给风允。
如此,也是君臣信任的姿态。
随即,百越王从怀中掏出一物。
是一枚小铜印,其上有细绳捆绑,望之应是新铸。
“吾闻有相时,以玺为印,可节一国之事。”
“遂铸此相印,望风君受之,为我百越国之相!”
“轰隆!”
百越国上,雷鸣阵阵,一道气运漩涡汇聚向仡城之中。
其气运来源于山川大地,部族之间。
而各部气运所出甚少,周边地域也少有呼应,可见百越国名不副实,王难掌控。
可即使如此,在风允接过相印时,气运灌来!
风允目之,五行望气。
其眼中这气运乃是一头黑虎,正扑向他。
若是风允以此气运临身,行气运道,能直接入先天之数。
但风允不欲成这气运先天,随即高抛弃相印,发冠之中的青枝微明,一道流光飞出,化作一长柄大钺,与相印一同飞起。
百越国气运坠落,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