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皮鞭抽在玉妹的身上钻心疼,倔强的玉妹就在粗磨的玉料上涂了再画,一遍又一遍。
一旁的饭已经凉成一团面坨,玉妹也不去吃上一口。
直到凌晨三点多,她才疲惫的爬在雕刻台上睡着,还做了个梦,梦见母亲慈祥的把自己揽在怀里,为自己擦去伤心的眼泪……。
早上,冯长水走进来,拿起玉料上画的马儿,才咽下口水,又轻轻的放下,没有惊动熟睡的玉妹,铁青着脸走了出去。
中午,冯长水再次提着皮鞭进来时,玉妹已经把玉马磨制的有模有样,和冯长水的玉马放在一起,更多了几分灵气,冯长水将要举起的皮鞭再也抬不起来了。
玉妹就这样反复的雕刻着一个又一个同样的玉马,不管是速度,和品相做的都很到位。
那马儿的轮廓也就牢牢印记在脑海里,她就试着省去这道多余的画活,直接雕刻,拿定主意开始打磨,直到一件不伦不类的玉件再也没法打磨完美的时候,冯长水火冒三丈,暴跳如雷,抬起巴掌扇在玉妹的脸上,一道血迹从嘴角缓缓流了出来,又揪着玉妹的头发,拉翻凳子,玉妹重重摔在地上,那残酷的皮鞭无数次落下。
冯长水喘着粗气,抽打完,还不解气,再上去恶狠狠的踢了三脚。玉妹艰难的爬起来,从废玉料堆中仔细挑选一块,跌跌撞撞扶起凳子,坐上去开始粗磨。
冯长水丢下皮鞭,有气无力的走出去,蹲在地头用坚强的十个手指牢牢的揪着自己的长发低下头,极其痛苦的哭着,压抑着,浑身抽搐着,显得是那么无助;那么的无奈。
晚上,月牙挂在天空,野外一片死寂,玉妹一个人坐在棚子外边,呜呜的哭着:“娘——,你在哪里?娘——,你为何躲着不见女儿——,呜呜……。”
玉妹也终于明白雕刻玉件画活的重要。要掌握构图的技巧,根据所画空间的大小,找到最高点,最低点,最右点,最左点,一个物体的大小比例,画面上的位置以及前后关系都要精准找到。
找到中点,使用垂直线和水平线,对比测量。她渐渐地摸索出了画活的要领,她不仅限于画马,看到小鸡,小狗,小猪,树木花草,她都会很认真的画在地上,画在纸上,这种技巧冯长水根本没有教她,为了少忍受皮鞭的抽打,玉妹的雕刻技艺在一天天进步,有时候也使冯长水暗自感到吃惊,却从来不笑脸称赞玉妹的优秀。
冯长水只是急于把自己的所有手艺尽快传授给玉妹。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晚上,他几乎很难入睡,深夜有人看到他仍然徘徊在玉雕棚周围,时而蹲下,时而弯腰,显得非常痛苦而着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