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公婆触景伤情,怀孕生子的这些日子,都没让他们过来上海。一年来,多亏了文大妈一家,还有林珂学姐和陈梦的帮忙。
临盆那天,是文大妈的女儿亲自开车,载我去医院。
羊水混着血水,报废了她新买的汽车坐垫。
我不好意思地道歉,她却大手一挥“这有什么的?我生孩子、命悬一线的时候,还是你家叔叔阿姨陪着我爸妈,在医院里陪了大半夜呢!你权当我还礼了呗!”
人与人的相处,大概便是如此了。
帮人者,人恒帮之。
害人者,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陈梦拎着纸尿裤,走进我家,告诉我袋子里的衣服都是林珂学姐从国外带回来的。她今天有事不能过来,托陈梦给我带来。
我看着衣柜里一堆尚未拆封就已经小了的婴儿服,哭笑不得。
陈梦激动地给我分享新听来的八卦消息“于桃,你知道吗?顶峰破产了,云达也破产了!”
云达,就是韩毅之前创业的那家公司。
自从从顶峰离职后,我第一次听到这些消息。
陈梦神秘兮兮地问我“你知道它们怎么破产的吗?”
我手上动作利索地帮思念换纸尿裤“不知道呀!”
“算了,我还是等你给小公主换完纸尿裤再告诉你。真相可劲爆了,我怕你一激动再把我们小公主给扔出去喽!”
她就真得站在我身后,耐心地等到我给思念换完纸尿裤,放到小床里。
“于桃,我跟你讲,真相绝对超出你想象!”陈梦迫不及待地拉我坐在沙发上,两眼都闪着八卦的精光,“我昨天陪我老板一起去应酬,是跟一个行业大佬吃饭,说到顶峰和云达破产的事……”
陈梦跳槽了,去了另外一家机械公司。
“我老板觉得这俩公司破产得挺诡异的,就多说了两句,你猜大佬怎么说?”
“大佬说,是他用了点儿手段,让顶峰和云达破产的!”
我疑惑,这俩不上规模的小公司,应该威胁不到大佬的利益,大佬为啥要动它们?
“更劲爆的点还在后面!”陈梦兴奋得坐不住,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语气就像说书人一样抑扬顿挫,“大佬说,他是受人之托。你猜他受谁所托?”
“郑嘉!”
她等不及我说话,自己就把答案给说出来了。
我怔住。
“大佬说,他这个朋友从不求人办事,却在临去世前几天忽然找到他,让他帮忙处理这两家公司,因为它们伤害了他一个重要的朋友……”
我不自觉得,湿了眼眶。
“于桃,其实,你挺幸福的!真的!”陈梦抱住我,“无法爱上你,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事。可是,他对你是真得很好!”
后来,陈梦给我说了更多的猛料。
薛峰夫妻离婚了,据说是因为诸葛爽第三者插足。
离婚的时候,薛峰挺不是东西,转移了所有资产,三个孩子都丢给薛太太,却连抚养费都不肯给。
诸葛爽混夜场的时候,不小心中招,得了艾滋。
薛峰不知道有没有受牵累,不过,有人看到过薛峰在街上气急败坏地打诸葛爽。
老吴去陈梦所在的公司,做了技术副总。
“我受人之托,特地邀请我们伟大的于工,到我们公司任职!”陈梦笑得狡黠,“老吴可是在老板面前拍过胸脯子说,于桃是他见过最优秀的工程师!老板一听,立刻就要高薪挖你过来!于桃,我们继续做同事啊!”
门铃被摁响,我打开门,是快递小哥来送快递。
一个不大不小的纸箱子里,寄件地址是西北某省。
“奇怪,我没买过这东西啊!”
我疑惑地打开纸箱,里面端正地摆放着一沓照片,和一副小孩子戴的藏银手镯。
照片有大概二十几张,全都是风景照,更确切得说是各种地貌中拍摄的三个小泥人,很容易能看出,其中两个泥人是男孩儿,还有一个泥人是女孩儿。
广袤的戈壁滩上,无垠的沙漠中,幻彩的雅丹地貌,天空之境的茶卡盐湖……
三个小泥人儿,在所有的照片中,全都并肩坐在一起。
最后一张照片里,多了一个更小的、粉嘟嘟的小泥人儿,摆放在三个小人中间。
背面写着一行字小思念,听妈妈的话,健康长大!
落款是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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