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被黄宇昊紧紧抱在怀中的感觉,忽然又变得格外清晰,甚至被放大几倍,“愤怒”卷土重来。
我全身紧绷,手心里沁出汗水,像是一个站在法庭上等待宣判的罪人一般,紧张、畏惧地等待着电话接通的那一刻。
然而,“那一刻”还没来临,救护车却先来了。
先是楼下响起救护车的声音,没多久,楼道里就一片喧闹,公公打开门就看到一群白大褂抬着担架,正抬着对门的孕妇往电梯里走。
我和郑嘉平时工作都很忙,跟邻居相处不多,在这房子里住了小半年连对门几口人都没搞清楚。
不过,公公婆婆就不一样了,来到上海的第三天就跟邻居混熟了。
从婆婆口中,我得知对门住着的是一家四口,岳父岳母和女儿女婿,女儿是一名中学老师,预产期是12月份……
可是,现在才是阳历10月。
“文教授,怎么了?”公公对着门外问道。
楼道里可以用“兵荒马乱”四个字来形容,孕妇的丈夫紧张地喊着老婆的名字,跟着担架进了电梯。
头发花白的老父亲,抱着一个凌乱的待产包,手足无措地站在电梯口。因为电梯已经满了,他只好等下一架电梯。
文教授的妻子,哭成了一个泪人,几乎浑身瘫软,靠墙才能站立。
“晓华洗澡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流了好多血,可能要早产!”文教授一个大男人,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在小王村,一家出事百家帮。
一听到对门出大事了,公婆直接扔掉团圆饭,将给黄宇昊打电话的事也抛到脑后,竟二话不说就换了鞋,跟着对门邻居一起去医院了。
我和郑嘉面面相觑。
“要不,我们也跟去医院?”我犹疑地问郑嘉。
公婆的热情令我自惭形秽,此时此刻,仿佛不帮对门做点儿什么就是个冷漠自私的人。
“我们去了也帮不上忙。”郑嘉扬了扬手里婴儿画报,“于桃,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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