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厉庚说:“是的。”
杜晓南冷笑:“他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二十多年前,他为了挤走陈敬严,对陈雅雅下手,这次呢,又是为了什么?”
杜厉庚说:“今年陈家企业高层重组,董事长之位要面临着重新竞争,陈敬严受陈老太太邀请,也参与了进来。”
杜晓南秒懂,冷笑道:“又是为了董事长职位,所以故技重施?”
杜厉庚说:“是这样的,陈锐林也就这本事了。”
杜晓南眉目阴沉,他不管陈锐林有多上不得台面,也不管他有多利欲熏心,他更加不想管陈家二十多前的那桩家族丑事,可陈锐林把算盘打在谢若巧身上,还敢派人掳她,劫持她,简直触了他的逆鳞!
杜晓南沉冷道:“我知道了,谢谢六哥,我现在去接巧巧。”
杜厉庚问:“要我帮忙吗?”
杜晓南说:“不用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杜厉庚道:“也不算你自己的事情,你不是要与谢若巧结婚了吗?她既是你挑选的女人,又即将成为杜家九太太,那她的事情,就是杜家的事情,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杜晓南嗯一声:“我知道,但目前我能自己解决。”
杜厉庚不再说什么,准备挂断电话,杜晓南又来一句:“这事儿不要对爸妈说,我回渝州接巧巧,看情况,如果可以,我会带巧巧回去见一见他们。”
杜厉庚应下,挂了电话。
杜晓南拿着手机,站起身,走出卧室。
梅姨看到他出来,立马问道:“少爷,找到巧巧了吗?”
杜晓南满脸青胡茬,也没打理,衣服也没换,还是好几天前的那套西装,但这丝毫无损他英俊的面容矜贵的气质。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找到了,我去接她,你在家等着,不用担心。”
梅姨这段时间也担心死了,听杜晓南说找到了谢若巧,她整张忧愁的脸也跟着缓和下来。
她哎一声,说道:“接到巧巧,给我打个电话,我给你们做饭。”
杜晓南说:“接到巧巧,我会让于衍告诉你,但做饭就不用了,可能暂时回不来。”
梅姨问:“怎么就回不来了?”
杜晓南站在门口穿鞋子,一边打电话给于衍,一边回应梅姨的话:“巧巧不在南江市,而是在渝州。”
梅姨震惊:“渝州?”
于衍那边接通了电话,杜晓南就没再理会梅姨,而是直接走出去,站在那里等电梯,跟于衍通电话。
梅姨杵在门口,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
等杜晓南交待完于衍让他买去渝州的机票,又让他订好车后,这才挂断电话,扭头冲梅姨说:“嗯,具体情况我就不跟你说了,等接到巧巧,有时间再说,你好好照顾珍珠和灰灰。”
说完,电梯门开,他走了进去。
梅姨只得揣着一肚子疑问,关上门。
杜晓南下了楼,于衍刚好将车开进来,停在楼栋下方,杜晓南拉开车门进去后,于衍调头,出了小区。
去机场的路上,于衍问:“二小姐怎么去了渝州?”
刚刚电话里杜晓南只让于衍订机票,订车,并没有详细说谢若巧是如何去的渝州,杜晓南把杜厉庚调查的关于谢若巧的身世说了,又说了陈锐林绑架谢若巧的原因。
于衍先是诧异,后是震惊,谢若巧竟然是陈雅雅的女儿!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是旁人查的这样的信息,他可能还会怀疑,可这个信息是六爷查的,那就绝不可能有假。
于衍眼眸瞪大,好久才缓过神来,说道:“陈雅雅失踪了二十多年,所有人都认为她死了,陈锐林怎么就知道巧巧就是陈雅雅的女儿呢?”
杜晓南英俊的脸上没有半丝情绪,细看之下,还有几分阴沉:“也许陈锐林老早就查到了陈雅雅的下落,只是一直没说出来,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已经成为过去,他不想陈雅雅的出现,再让别人想起那件事情,想起他的自私和无情,所以就当不知道,他可能一直在关注着陈雅雅,也知道她生了个女儿,叫谢若巧,只是以前用不上巧巧,就一直视而不见,而如今,他用得上了,就把巧巧给掳了。”
于衍忍不住唏嘘:“陈锐林胆子可真大,就算他知道二小姐是陈雅雅的女儿,他想利用二小姐,也不该绑架二小姐呀!他既是一直关注着二小姐的,那应该知道,二小姐和杜总的婚期将近,他这么把二小姐掳了,就怕杜总你生气吗?”
杜晓南冷笑道:“狗急跳墙的人,能想到什么,不过,你说的很对,陈锐林的胆子确实够大。”
杜晓南说完这句话后,整张脸都变得阴森。
他垂眸,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为谢若巧准备的婚戒,温柔而细致地摩挲。
敢掳他杜晓南的女人,敢破坏他的婚事,这胆子,简直大到天上去了!
杜晓南眯眸冷笑,可眸光触上婚戒,又变得温柔无比。
去机场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摩挲那个水晶钻戒。
到了机场,他收回戒指,装入西装口袋里,下车,上了飞机。
在他和于衍飞去渝州的时候,谢若巧已经被陈锐林关了好多天了,谢若巧见不到外人,手机也被没收了,房间里没有任何通讯设备,这几天,谢若巧也得知了她的身世,知道她的母亲并不叫马一芮,而叫陈雅雅,是陈锐林的堂妹,是陈敬严的亲妹妹。
按这种亲戚关系来算,陈锐林算是她的堂舅了。
可当堂舅的,见侄女不是光明正大,不是热泪盈眶,不是热情的拥抱和善意的对待,反而是强掳和囚禁!
谢若巧坐在椅子里,拿着筷子,吃着饭。
经过几天的焦躁和歇斯底里后,也平静了下来。
她刚被掳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杜晓南,她没办法联系他,没办法告诉他,她的情况,她忽然消失,他一定很着急,很担心,很惊慌。
刚知道自己在哪里,又跟陈锐林是什么关系后,她曾要求过拿回自己的手机,可陈锐林不给。
他每天也好吃好喝地供着她,但就是不允许她联系任何人,把她关在一个卧室里,也不允许她踏出一步。
刚开始她还绝食,后来见没人管她,即便她绝食,他们对她也毫不心软,她也不绝食了。
绝食是为了让他们同意把手机给她,可他们不给,她绝食就是虐待自己,让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担心,她傻了才会继续绝食。
谢若巧将晚饭吃完,擦干净嘴巴,无所事事地挪到了床上,眼睛扫向门口,不出五分钟,就有人进来收拾餐盘,又不过五分钟,堂舅妈薛翠芸就进来了。
薛翠芸如前几天一样,进来跟她聊天,跟她套近乎,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谢若巧就坐在床沿,也不挪屁股,垂搭着眼皮,听她在那里自我表演。
她跟薛翠芸没感情,这二十五年,她也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母亲和父亲以及爷爷以外的其他亲人,太过陌生,以至于她跟薛翠芸压根没任何话题可聊,再加上陈锐林和薛翠芸囚禁她,她就更加不可能跟他们聊天。
薛翠芸也一样,对谢若巧太过陌生,也不知道该聊什么,能聊的,也只有谢若巧的母亲,可谢若巧的母亲是自己的丈夫害的失踪的,聊这个话题,会让谢若巧更加的不喜他们,故而,薛翠芸也不聊别的,就聊谢若巧在南江市的事情,但谢若巧反应冷淡,她说十句,她能回应一句就不错了。
这几天都是这样子,薛翠芸一开始还会愤怒生气,后来在陈锐林的劝说下,渐渐忍耐,现在,脾气也变得有耐心多了。
见谢若巧还是不搭理她,薛翠芸就道:“是不是这几天关着你,你很埋怨舅妈和舅舅?”
谢若巧不动声色道:“确实很埋怨,你们说你们是我的舅妈,是我的舅舅,可你们对我做的事情,压根不像舅妈和舅舅做的,倒像是仇人做的。”
薛翠芸噎了下,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但还是强自镇定,努力维持着好舅妈的形象,开口说:“我们怎么可能是仇人呢,我们就是亲人,只不过你舅舅做事欠缺了一些考虑,用了最不该用的方式把你给请回了家,但你要相信,我们是拿你当亲人看待的。”
谢若巧冷笑道:“是么?既是把我当亲人看待,那把手机给我,也给我自由,我想回南江市。”
薛翠芸一脸的假笑:“不是舅妈不让你回去,而是还不到时候。”
谢若巧平静地问:“什么时候才是你说的到时候?”
薛翠芸闭嘴不答,只说道:“你好好休息吧,舅舅和舅妈是为了你好,才不让你出去的,你要体谅我们。”
谢若巧嘴角讽刺地勾起,体谅他们?
他们可真是没脸没皮的很,把她囚禁到这里,不让她见任何人,却反过来说,让她体谅他们!
谢若巧直接往床上一躺,不打算再跟薛翠芸说一句话。
薛翠芸站起身,朝门外走。
刚走到门口,还没伸手拉门,躺在床上的谢若巧冷不丁地来一句:“你们既能把我从南江市掳来,就证明你们是时刻关注着我的,既是关注着我的,那你们就应该知道,十月一号,是我与杜晓南的婚期,明天就是十月一号了,你们如果不放了我,耽误了我与晓南的婚事,你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说到这,她顿了顿,紧跟着又来一句:“对了,你们知道杜晓南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