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兮身形晃了晃,牙齿狠狠地咬住下嘴唇,咬出一片血来。
杜厉庚看着那片血,瞳孔微缩,心底蓦然一痛,却是强行别开眼,带着文楚走了出去。
华晨兮一瞬间像丧失了所有力气般,伸手扶住椅子,缓慢坐了下去。
她撑着额头,缓了好久的气息,这才平复下来,出了会议室,回了总监办公室。
谢若巧在中午那会儿被人敲过一次房门后,直到夜晚来临,再也没人来敲门。
于衍从始自终也没现身,而杜晓南,睡到晚上也没醒。
谢若巧想喊他起来吃饭,但走到床边去推他,推了两三下,见他不醒,就不推了。
她自己用房间里的坐机,打给前台,让前台帮她订了一份外卖。
吃完,坐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电视。
本来是无聊打发时间,却让她看到了一则关于陈氏集团的新闻。
“事隔二十多年,陈氏集团再一次进行董事长选举,这可是今年渝州最大的新闻了,今天有幸邀请到了两个最关键的人物,陈锐林陈董事长,陈敬严陈总,这两位都是陈家出类拔粹的人物,二十多年前,陈锐林角逐成功,一举夺得董事长的职位,不知道二十多年后,董事长职位会花落谁家呢,让我们听听二位的看法。”
陈锐林:“我掌管陈氏集团二十多年,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我相信,二十多年前,我能胜任,二十多年后,我照样能够胜任,希望大家在投票选举上多多支持我,谢谢!”
陈敬严:“二十多年前,我妹妹遭奸人绑架,那奸人威胁我放弃竞争董事长职位,二十多年后,我不会再受人宰割,这一次,我要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也让我失踪长达二十多年之久的妹妹,看看她哥哥如何为她讨回公道!看看歹人得到应有的下场!”
谢若巧见过陈锐林,还没见过陈敬严,可单从电视上看,就不难分出他二人的好坏,陈锐林一张利欲极重的脸,陈敬严一张刚正不阿的脸,想也知道,二十多年前,若真有人绑架陈敬严的妹妹,也就是她的亲生母亲,那人一定是陈锐林,因为除了陈锐林,别人没动机,也没那胆量。
谢若巧看着这则新闻,一方面觉得好笑,一方面又觉得可悲。
好笑的是,明明是陈锐林绑架的她母亲,可陈锐林却只字不提,还跟她打亲情牌,玩感情游戏,想诓骗她。
可悲的是,她没想到,她母亲有这样的亲人。
当然,在谢若巧心里,她母亲其实是应该没亲人的,当年在查谢文泉的时候,顺带查了她母亲,杨关就说过,她母亲出现在那艘游艇上很蹊跷,杨关让她查一查她母亲,她没有查,因为她觉得没必要。
可现在想来,还真的有必要。
她如果查了,指不定还能把这些陈年往事查出来,然后心中对陈锐林有所防备,也不至于被他绑架,耽误了她和杜晓南的婚期。
新闻已经换到别的话题了,可谢若巧依然没换台,她靠在床头,眯眼想,陈氏集团的董事长吗?
是不是原本就是陈敬严的?
谢若巧拿起手机,想给杨关打个电话,让他帮她查一查陈敬严的背景资料,可想到一开机的后果,她又作罢。
如果明天能回去,直接找杨关好了。
谢若巧又将手机放下,继续看新闻,她对渝州不熟悉,多看新闻,有助于她快速了解渝州的局势。
看到十二点,换了好多个台,谢若巧困了,关掉电视和灯,睡下。
第二天起的有些晚,还不是自己然醒的,而是被闹醒的,觉得身子被重力压着,呼吸也被堵,她被迫睁开眼,就看到了杜晓南沉迷而英俊的脸。
青胡茬几乎遍满了整张脸,把那张妖孽的脸装饰的越发野性,他正吻着她,见她睁开了眼,他低声笑道:“醒了?”
动手脱掉她所剩不多的衣服,用着越发低沉的声音说:“醒了正好。”
谢若巧按住他的手:“你都睡了一天两夜了,有力气?”
杜晓南说:“有没有力气,你感受一下。”
谢若巧躲避着他的手,呼吸不均:“不感受,你得先去吃饭,还有,把你脸上的胡子刮了,渣的我很疼。”
杜晓南抬起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真摸到了一脸的胡茬,他拧眉,问她:“我不好看了?”
谢若巧笑道:“好看!”
杜晓南不太相信她,翻身起床,去了洗手间,对着镜子一照,浓眉拧的更紧,他大声喊:“谢若巧!”
谢若巧慢腾腾地穿好衣服,慢腾腾地起床,慢腾腾地走过去,倚靠在门边,笑问:“怎么了?”
杜晓南扭头瞪她:“你都不知道帮我刮一刮胡子?”
谢若巧摊摊手:“我没刮过,不会,也不敢对你脸动刀,要是一不小心伤了哪里,我可赔不起。”
杜晓南正欲骂她一句‘借口多’,忽然想到她之前说的那句话,他睡了一天两夜。
他眸子一下子瞪大,问道:“我睡了一天两夜?”
谢若巧说:“是呢!”
杜晓南看着她:“也就是说,今天十月二号了?”
谢若巧嗯了一声。
杜晓南黑着脸,咬牙切齿道:“十月二号!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的婚期在十月一号!”
谢若巧点头:“是在十月一号!”
杜晓南生冷地出腔:“昨天是十月一号,你为什么不喊醒我!”
谢若巧说:“你睡的太香了,我不忍心。”
杜晓南不听她的甜言蜜语,冷冷道:“你害我错过了婚期,你说吧,怎么补偿?”
谢若巧直接转身,不理他了。
杜晓南去拿自己的手机,开机,然后看到很多未接来电,他一个也不回,也没功夫去一一看是谁打来的,直接忽视,调出于衍的号码,打了过去。
响了两声,那边接听:“杜总。”
杜晓南说:“立马订回南江市的机票,打电话给婚礼之空,昨天的婚礼,办在今天。”
于衍也睡了差不多一天两夜,这会儿特别有精神,不说回一趟南江市了,就是回十趟,也不成问题,他二话不多说,结束通话后,就订机票,然后打电话到婚礼之空。
只是,机票好订,婚礼之空的位置却不好抢。
昨天是杜晓南提前预定的包场的,可今天有别人预定包场,之后的一个多月,及至明年开春,婚礼之空都排的满满的,一天的空闲都没有,杜晓南想再结婚,怕是要重新去订日期。
于衍将这件事情汇报给杜晓南,杜晓南怒瞪了谢若巧一眼,只得道:“我来处理,你不用管了。”
于衍哦了一声,杜晓南将电话挂断,伸手将谢若巧一搂,压在怀里,拿青胡茬的脸去‘虐待’她:“让你不喊我,年前婚礼之空都没位置了,如果想结婚,只能等年后,你就是故意的!”
谢若巧挑眉,不满道:“这能怪我吗?”
是,不能怪她。
可她要是昨天喊醒了他,他们的婚期也不会被这样往后推辞这么久!
想怪她,可想到她被陈锐林掳了,也遭了罪,又怪不起来。
说来说去,归根结底,是陈锐林那混蛋害的!
杜晓南冷哼道:“我不会放过姓陈的!”
谢若巧说:“关于这一点儿,我们倒是志同道合。”
谢若巧也不打算放过陈锐林,不管是二十多年前,他绑架她母亲,还是二十多年后,他绑架她,他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杜晓南问:“你想怎么对付他?不管怎么说,他确实是你堂舅。”
谢若巧面无表情道:“这个堂舅,我不会认。”
杜晓南捏捏她的脸,光滑细嫩的,再摸自己的脸,一时眉头又蹙了起来,他松开她,又拉着她往门口走。
谢若巧问:“吃饭吗?”
杜晓南说:“吃饭,再去买些东西,既然决定留下来,那得买些日用品,而且,也不能一直住酒店,我们去外面住。”
谢若巧问:“住哪儿?”
杜晓南说:“自然是我那里。”
谢若巧笑道:“回到你的地盘,你作主。”
杜晓南低笑一声,附到她耳边:“你也是我的地盘,一会儿也要任由我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