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巧不是矫情,刚刚已经由着他了,这会儿无论如何不愿意再由着他,她已经饿了,想洗个澡后就出去吃饭,就怕他进来后又乱来。
杜晓南大概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规矩地站在那里,俊颜侧向她,虽然在审视着她的身子,眸底却没任何不敬,也没任何旖旎,只声音带了一丝促狭的笑,又绷着一本正经的语调:“别瞎想,我就只是进来洗个澡。”
谢若巧抿嘴:“我没瞎想。”
杜晓南说:“那就一起洗,洗好去吃饭,不说你饿了,我也饿了。”
谢若巧轻哼一声,拿了毛巾就开始擦身子。
杜晓南望着她:“洗好了?”
谢若巧不理他,他凑上去,夺过她手中的毛巾,语气里有些不满:“怎么洗这么快,再洗一会儿。”
谢若巧说:“不洗了,浴室让给你。”
杜晓南说:“不用让,够用。”
谢若巧不跟他贫,他拿着毛巾不给她,她就又拿了一条,一边擦头发的水珠,一边拉门往外走。
杜晓南不拦她,等她走出去,关上了门,这才嘀咕一句:“白天不一起洗,晚上一起洗。”
杜晓南洗的快,十分钟不到就出来。
谢若巧已经换好了衣服,也擦干了头发。
衣服是新的,是杜晓南打电话让酒店前台送来的,还有他的衣服,是让楼下的保镖送上来的,二人换了干净的衣服,谢若巧拉开窗帘一看,外面已经天暗了,酒店坐落在繁华的街道,不知道是不是饿了的缘故,站在99楼,她都似乎闻到了饭香。她出声说:“下楼吃饭吧?”
杜晓南将领带系好,扭头问她:“想吃什么?”
谢若巧问:“渝州有什么特色菜?”
杜晓南说:“很多。”
谢若巧说:“那你定,我要吃特色菜。”
杜晓南拿出手机,开机,无视那些未接来电和未看的信息以及邮件,先订了一个特色包厢,又把地址发给于衍,这才带着谢若巧下楼。
保镖还在,看到二人过来,立马喊一声:“九少爷,九太太。”
杜晓南说:“去玉食楼。”
于衍接到地址,也赶往玉食楼,杜晓南订的包厢在五楼,整个五楼,是最私密,也是最奢华的地方,一般人消费不起,随便一桌菜,都是五位数起步,能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谢若巧对这里不熟悉,也不知道这里的消费水平,只觉得这里的装潢十分高档大气,甚至透着贵气,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杜晓南牵着她的手,穿过静音通道,往自己订的包厢走。
路过一个包厢门口,忽然从里面冲出来一个人,堪堪正正,撞在了谢若巧的身上。
谢若巧没防备,整个人往前栽倒,被杜晓南眼疾手快地搂住,用力按在怀里。
他惊魂未定,扭头就去看侧面包厢冲出来的人。
那人大概是喝醉了,一时没意识到自己撞了人,还是跟在他身后的人发现他撞到了人,不及细看,先是道歉:“对不起,他喝醉了,不是故意撞你们的。”
这声对不起是对着杜晓南说的,过道昏暗,杜晓南没看清那一男一女是谁,那一男一女也没瞧清楚他,男的就不说了,喝的醉熏熏,能认识人才怪了,女的道完歉,立马去搀扶男的,压根没机会去细看杜晓南和谢若巧。
也因为能上五楼的非富即贵,女的并不想耽搁,所以扶着喝醉的男人,快速的往电梯的方向走。
在经过于衍的时候,于衍瞧清了女人的样子,眉头跟着一拧。
谢若巧被杜晓南扶稳,也扫了一眼男人和女人,跟杜晓南一样,没怎么瞧清,她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那男人醉成那样,也着实不是故意撞她,女人都道歉了,她当然不会再追究,扯了杜晓南的西装袖子,对他说:“走吧。”
杜晓南嗯一声,虽然面色还是不好看,但没不依不饶,扣紧她的手,走向自己订的包厢。
于衍也跟着进去,喊了服务员点菜后,于衍说:“我若没看错,刚那姑娘应该是陈敬严的女儿,但不是很确定,要查一下吗?”
杜晓南眉梢一抬,颇为意外:“陈敬严的女儿?”
于衍说:“不太确定,我们离开的时候,那姑娘刚好十八岁,杜总你还去参加了她的十八岁生日宴,只是你去了一下就走了,我多留了一会儿,有些印象,只是离开了渝州六年,大家都有变化,我也并不十分确定就一定是她。”
杜晓南冷声问:“那男人的模样,瞧清楚了?”
于衍看了谢若巧一眼,大概是有所忌讳,谢若巧淡然道:“不必顾忌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于衍道:“好像是华家的人。”
杜晓南对华家最有印象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华绍庭,一个是华晨兮,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华绍庭是曾经黑界的风云人物,而华晨兮,是他六哥的心头肉,除这二人外,华家其他人,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他自然也没给放在心上。
于衍说是华家的人,杜晓南一时倒是迷糊了,如今的华家,还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吗?
除了华绍庭和华晨兮,还有谁?
最关键的是,如果那姑娘真是陈敬严的女儿,又怎么会跟华家人有牵扯。
杜晓南想到刚刚于衍打给他的电话,扭头望向谢若巧:“陈敬严的太太,也就是陈夫人,饭前打电话到于衍那里,找你,你要不要回个电话给她?”
谢若巧说:“自然要回。”
谢若巧之所以留在渝州,就是为了帮助陈敬严,当然,也许陈敬严不需要她的帮忙,但她还是得见一见他,就算不为了别的,只单单为了刺激或者说打击陈锐林,谢若巧也一定会见陈敬严。
尤其,陈敬严是她母亲的亲哥哥,是她的亲舅舅,她没道理不见。
谢若巧掏出手机,捏在手掌里把玩了一会儿,还是开了机。
杜晓南见她开机踌躇,知道她在刻意回避什么,他笑着说:“南江市那边的情况,我已经处理了,婚礼之空那天的缺席,我也让韩泽涛做了特别说明,你不用担心南江市那边的情况,倒是你爷爷那边,你要亲自打个电话过去。他对我缺席婚礼的事情,有很大的意见。”
谢若巧老早就给谢贤雄打过电话了,知道谢贤雄的愤怒是来自于对她的关心,对杜晓南的意见,也只是因为他把她这个孙女放在了心里,处处想着她。
谢若巧很欣慰,手机开机,果然没有数不清的未接来电,她问于衍要李元曼的电话,于衍报给她,她一个一个的输着数字,说道:“爷爷那边我打过电话了,他不只对你意见大,他对我也恼,等我回去好好跟他解释,他就不会生气了。”
杜晓南端了茶杯在喝水,闻言道:“解释没用,等我们把婚礼补办回来,他自然就消气了,你既已打过电话给他,那就不用再管他。”
谢若巧输好号码,没打,抬头看他,忍不住揶揄:“你是有多见不得爷爷好。”
杜晓南不冷不热道:“他是你爷爷,我巴着都来不及,怎么会见不得他好。”
谢若巧指着他的脸:“你看你一脸不爽的样子,还装。”
杜晓南坦诚:“气他以前的所作所为,要不是因为他接纳了你,也同意并公布了我们的婚事,把谢氏集团也留给了你,我还真不会放过他。”
谢若巧瞪他一眼:“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计较了,你还计较什么,他以前对你可是挺好的。”
机智聪明如杜晓南,闭紧嘴巴,不接这话。
下巴微抬,示意她赶紧打电话。
以前的事情,牵扯他和谢丹彤,牵扯了他的阴谋,他委实不想多提,女人小心眼的时候,什么事都能挑刺,他才不给她机会呢!
以前谢贤雄对他好,也只是看在他跟谢丹彤订婚的份上,看在他能因为谢丹彤卖命给谢氏集团,看他有价值,有能力。
他若没价值,没能力,谢贤雄能对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