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楚被他盯的内心发怵,受惊似的往杜厉庚投去求救的眼神,华绍庭看见了,夹着香烟睨着她:“现在知道怕了?做的时候大概心中得意的很,想到你能扳倒兮兮,让她身败名裂,一定很高兴吧?”
说着话,眼神骤然一狠,长指一抛,把烟狠狠地砸在了她娇嫩的脸上,是直接用烟头砸上去的,烟头烫在文楚的脸上,疼的她尖叫一声。
杜厉庚皱眉,抬步走过去,刚靠近病床,文楚就一下子扑上来抱住他。
烟头被杜厉庚拿开,扔在地上,他轻拍着文楚的肩膀,低声说:“不用怕。”又问她:“烫到了没有?”
文楚不说话,眼泪流了下来。
杜厉庚抬起她的脸,看到她左脸靠近鼻子的地方被烫出一个红泡,他立马拉了铃,叫护士过来处理。
烟头刚接触到皮肤就掉了下去,只是烫出一个明显的红泡,别的什么都没有。
原本很好处理,消毒,再冰敷一下就好了,正常时间都不会超过五分钟,可不知道是不是病房里矗立着两座大山,这两座大山又不同程度地散发着冷气,护士只觉得病房不再是病房,像一座千年冰山,且还是低气压的冰山,冷不说,还压的人喘不过气,战战兢兢里,她愣是花费了半个小时,才把这微末的伤痕处理好,然后赶紧走了。
她出来后,看到门口站了个穿病服的女人,也没那心情搭理了,逃命似的离开。
华晨兮嘴角扯了扯,正欲抬步进门,就听见杜厉庚的声音,她的脚步一顿,安静地站在那里,不动了。
杜厉庚安抚好文楚,俊脸对着华绍庭,语气极为低沉危险:“来我这里放肆,你是忘记你现在是谁了!”
华绍庭眼皮微掀,看着他,那一刻,杜厉庚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心痛,心痛?这个词用在华绍庭身上,还真是讽刺,杜厉庚觉得自己看错了,再仔细去瞧,却只瞧见华绍庭冰冷的眼眶。
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手上没烟了,就又点了一根,不吸,却任由烟燃着,让烟味充斥整个房间。
杜厉庚黑着脸:“把烟灭了!”
华绍庭冷笑出声:“你管天管地,还能管我抽不抽烟?”
杜厉庚依旧是黑着脸:“这里是病房,不允许抽烟!”
“哦,是吗?”华绍庭挑衅似的把烟送入嘴里,抽了一口,喷出浓浓的烟雾,方向对着杜厉庚和文楚。
杜厉庚声音彻底冷了下来:“你是来找事儿的?”
华绍庭冷笑:“不,我刚说了,我是来算帐的。”
杜厉庚说:“算什么帐,跟我算。”
华绍庭从口袋里掏出那支录音笔,当着杜厉庚和文楚的面,播放了出来。
里面是张明的声音。
文楚一听到张明的声音,又看华绍庭一副自信从容的样子,忽地意识到什么,挣扎着起身,要扑过去抢录音笔。
她的这个动作,跟刚刚在彩妆大会上,张明扑华晨兮的动作几乎一致。
张明那个时候是想抢U盘,因为U盘里有他偷换彩妆六号的证据。
而这回,是这支录音笔里有文楚秘谋,幕后安排张明去做这一切的证据。
文楚知道,杜厉庚怀疑了她,以杜厉庚的聪明,也一眼能洞穿她的小戏码,但怀疑是怀疑,洞穿是洞穿,只要她不承认,她就能当这事儿跟自己无关。
可若证据活生生地摆在了眼前,她就没办法再当这事儿跟自己无关。
怕杜厉庚厌恶她这种形象,她几乎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抢录音笔。
杜厉庚按住她,语气充满了不耐烦:“躺着!”
文楚泪眼朦胧:“可华总拿了录音笔陷害我。”
是不是陷害,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杜厉庚什么都不问,只道:“你躺着,这事儿我来处理。”
文楚抓着他的衣衫:“六爷,我不要坐牢。”
杜厉庚厉声道:“有我在,没人能让你坐牢!”
文楚安下心来,乖乖地躺回病房,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华绍庭看着她嘴角得意的笑,心中连厌恶都懒得再给她,他只是冲身后的吕杨说一句:“你去看看兮兮怎么样了,我怕她不听话,不好好睡觉,今天流了那么多血,不好好养着,会有后遗症。”
吕杨跟随华绍庭很多年了,知道他是什么性子,这个时候支走他,定然是要大动干戈,以前他想怎么样,吕杨不管,可现在,不行。
吕杨垂着眼皮不动,声音定定道:“华总放心,刚出来的时候我有看到小姐睡下了,这会儿肯定也睡沉了。”
华绍庭说:“你还是再去看一看,不然我不放心。”
吕杨无法,只得暂时退出病房。
刚出来,就看到了华晨兮,他喊一声:“小姐。”
华晨兮不应腔,只面色凝重地望着病房,做着随时冲进去的准备。
吕杨叹气,有点儿后悔刚刚给华晨兮发信息了,他低声说:“时间很晚了,小姐还是回病房休息吧,不然华总……”
话没说完,就被华晨兮一个抬手的动作给制止住。
屋内传来杜厉庚的声音:“拿一个录音笔过来,你想做什么?”
华绍庭说:“送某人去体验一下牢中生活,免得她分不清自己是谁,有几斤几两,天天妄想着去害别人。”
杜厉庚冷笑:“我刚说的话你没听清?有我在,你休想动她。”
华绍庭说:“录音笔里的录音,我已经备份了,就算你今天把录音笔抢走,姓文的也照样难逃这一劫,你不要以为我退出黑界了,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我不做,不是我不能,是我不想,如果我们相安无事,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可姓文的作天作地,非要动我的妹妹,那我粉身碎骨,也要让她痛彻的领悟,兮兮不是她能动的,也不是她动得起的!”
他挑眉,看着杜厉庚:“我今天就把话放到这里了,她不进去,我华绍庭把头……”摘下来。
“哥哥!”
华晨兮冲进来,在华绍庭还没说出最后三个字之前。
她穿着病号服,头上包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直直地冲进华绍庭的怀里,抱住他:“哥哥,不要因为无关紧要的人,说一些让自己不值当的话。”
华绍庭怔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过来,等回神,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你不在病房里好好休息,跑这里做什么?吕杨呢!我让他去看你有没有乖乖睡觉,他倒好,把你喊起来了?”
华晨兮说:“不关吕杨的事儿,是我睡醒,没看到你,心里不踏实,就找来了。”
华绍庭拥住她,心疼地道:“有什么不踏实的?是不是病房住的不舒服?那哥哥带你回家,回家养伤也一样。”
华晨兮摇摇头:“不是病房的原因,是哥哥不在我身边。”
华绍庭说:“哥哥一会儿陪你。”
华晨兮说:“现在就走,我还好困。”
她故意打了个哈欠,装作很困的样子。
华绍庭抿嘴,说了句:“你不想哥哥追究文楚吗?可你要知道,她这次能在彩妆上动手脚,下次就敢在你身上动手脚,这种事情,我不会允许它发生。”
刻意避开的话题,还是被提了起来,华晨兮把头埋在华绍庭的怀里,半晌后,这才抬起,扭头往后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