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杜厉庚脸色不大好,心想着,就你哥哥最心疼你?难道我不心疼你?
他冷着脸走过来,伸手将华晨兮搂到怀里,朝餐厅走。
华绍庭慢悠悠地跟上。
一家人挪到餐厅后,没过两分钟,文贞柳和文楚也从楼上下来了,两个人应该都调整好了情绪,也应该补了妆,看不到丝毫哭过的痕迹,脸上也都没了委屈的神色,文贞柳和文楚甚至还换了衣服,一派光鲜亮丽的样子。
老胡守在门口,虽然锁了门,可他也没离开,没办法,他怕二小姐会强行离开,只得守着。
只是,他想多了,二小姐这会儿很老实,没有要冲到门口,离开的意思。
但他还是守着,没走。
只不过,屋里没人走,外面却有人进,守了五分钟左右,餐厅那边也陆陆续续听到了吃饭的声音,门铃却响了。
餐厅那边的人谁都没管这铃声,老胡拉开了门,去外面看是谁来的。
看到是送外卖的小哥,表情顿了顿。
那小哥看着他,问了外卖上的地址和人名,老胡都核对好之后,外卖小哥将一整箱外卖递给了他。
老胡抱着一箱子外卖,隐约还能闻到阵阵的菜香,额头抽了抽。
不用想,一定是大少爷的恶作剧。
他抱着那一箱外卖,左右为难,不进去吧?大少爷会对他不客气,进去了吧,指不定老爷会对他不客气。
就在他纠结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华绍庭的声音出现在门口:“我订的餐到了?”
老胡只得硬着头皮说:“到了。”
华绍庭说:“抱进来,兮兮今天嘴馋,家里的不够她吃。”
老胡心想,是不够吃,还是不愿意吃?
他哦一声,只得抱着外卖箱子,进了屋。
一路随着华绍庭到了餐厅,看到餐厅里的众人都抬头看他,他却一个人也不敢看,感觉自己此刻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的猎物,只觉得冷汗涔涔,尤其捕捉到华天雄望过来的视线,他更觉得如芒在背,立刻放下箱子,赶紧逃也似的离开了。
华绍庭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箱子,将里面的各色菜肴拿出来,摆在餐桌上。
因为他点的外卖多,而今天文贞柳做的菜也多,毕竟这么多人,所以华绍庭的菜摆不下,他就把他面前以及华晨兮面前还有杜厉庚面前文贞柳摆的那些菜撤了下去,摆上了他点的这些。
文贞柳脸色不好看,问道:“绍庭,你点的外卖?”
华绍庭嗯一声:“文姨不要多想,我跟兮兮在外面吃惯了,一时也吃不惯文姨做的饭菜,所以就点了一些。”
文贞柳说:“天天吃外面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华绍庭说:“我和兮兮都年轻,吃这么点东西,还不至于把身体吃垮了,你不用操心我们,操心我爸就行了,当然,我爸有你照顾,我也放心。”
这话说到这里,文贞柳也不好再挑刺刁难,眼睁睁地看着华绍庭和华晨兮甚至是杜厉庚吃起了那些外卖,只有她和文楚以及华天雄吃着自己做的菜。
她脸面挂不住,一来她的菜被撤了下去,多少让她很介意,二来他们好不容易回来,她以为她可以借此做点什么,就算不把华绍庭和华晨兮气一气,也得让他们跟华天雄产生嫌隙,好让华天雄看到她的好,看到文楚的好,把华家的一切都留给她和文楚。
可没想到,华天雄虽然宠她和文楚,却也压根不会为了她们,开罪他的儿子和女儿。
这让文贞柳很气。
尤其这会儿,华绍庭都当着她的面,如此打她脸了,华天雄居然还无动于衷。
文贞柳不跟华绍庭硬碰硬,有时候,女人的示弱,反而更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加上文贞柳打心底里是有些惧怕华绍庭,故而,也不敢跟他硬碰硬。
她表情失落道:“你爸爸我当然会照顾好,只是我辛苦做的菜,你和兮兮不尝一尝,我还是挺难过的。”
华绍庭看她一眼,笑道:“下次再尝也不晚,反正你也不是只做这一次饭后就离开了。”
刚刚华绍庭确实没动筷子,华晨兮也没有,杜厉庚也没有,因为杜厉庚今天是头一次来,华绍庭一落桌,文贞柳和文楚也坐好后,他就不停的倒酒,前面有十分钟的时间,都是华绍庭在跟杜厉庚喝酒,又鼓动一桌子人喝酒,故而,谁也没动到筷子。
华绍庭的话说的无懈可击,文贞柳就是有意刁难,也找不到词。
华天雄插一嘴:“绍庭说的对,下次再吃也一样,反正你以后都在华家,想做随时能做,你别管他们,吃自己的。”
华天雄都发话了,文贞柳就算不甘心,就算不痛快,也只能先忍着。
她低着头,忍辱负重地吃饭。
文楚在一边看着,憎恨的眼神望了一眼华绍庭,又望了一眼华天雄,是后视线落在华晨兮身上,瞳仁里翻腾的都是狠意。
但她很快低头,安静地吃着面前的饭菜。
华天雄的愿望是跟华绍庭和华晨兮吃顿饭,至于这饭是不是文贞柳做的,他并不是很在意,他当然也看得出来,华绍庭这么做是故意在打文贞柳的脸,可他为了不让女儿和儿子拍桌子走人,只能先委屈文贞柳,不然,这顿饭,就真没办法吃了。
华绍庭发起火来,他不一定降得住。
事后华天雄为这件事情,给文贞柳买了很多衣服和首饰,甚至还买了一套最贵的地皮给她,可文贞柳还是难过,她哭着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倒贴给你,你不给我名份,不给我地位,我也愿意跟着你,甚至我为了你,跟家人也决裂了,你就真当我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了?喜欢就宠着,不喜欢就晾着?看我别被人当场打脸,你也当作看不见?”
华天雄说:“绍庭和兮兮的性子是强硬了些,我都犟不过他们,你跟他们摆什么谱呢?我知道你跟着我受了很多委屈,可我不是都弥补了吗?给你的钱,够你和楚楚生活好几辈子了。”
文贞柳怒道:“我是为了你的钱吗?”
华天雄说:“不管你是不是为了钱,我能给你的,也只有钱,别的都给不了,我在带你回华家之前也跟你说的很清楚,你可以在我身边享受富贵荣华,但就是享受不了华夫人的风光和地位,你如果觉得委屈,大可以离开。”
华天雄说完那句话,也没心情再管她,直接走了。
文贞柳一下子哭的泪流满面,哽咽悲痛,她是真的爱他,才会这般委屈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华绍庭和华晨兮不接纳她和文楚,她也不会奢望太多,可她不为文楚打算,谁为文楚打算?
文家人不接纳她,不接纳文楚,她如果不夺得华夫人的位置,怎么给女儿保障呢?
这一切,说到底,都是华晨兮和华绍庭害的,是他们挡了她的路!
文贞柳眼中沁出阴毒的神色来,她擦了擦眼泪,去浴室洗了把脸,过来拿手机,给文楚打电话:“杜厉庚太出色了,你一定要得到手。”
文楚说:“他不待见我,我也没他联系方式,平时连人也见不到,怎么得到手?”
文贞柳说:“他不是一直跟华晨兮呆在天香府吗?天香府是华家的产业,不是她华晨兮一个人的,你放心,妈妈会让你和华晨兮平起平坐,掌管天香府的。”
说完,文贞柳又给华天雄打了电话,说让文楚去天香府锻炼锻炼,华天雄因着那天晚饭的事情,多少对文贞柳和文楚还是有些愧疚,即便补了钱,也还是愧疚,只要文贞柳不无理取闹,她提的要求,但凡不过份,华天雄都会答应。
是以,第二天当华晨兮从包厢里出来,就看到文楚笑吟吟地站在门口,冲她甜甜地笑说:“姐姐,我以后也在天香府工作了哦?只是我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要多向姐姐请教了。”
看到杜厉庚跟着走了出来,她立马笑着喊:“六哥。”
杜厉庚听着这句‘六哥’,眉头一皱,波澜不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喊我什么?”
文楚说:“六哥呀。”
杜厉庚抿嘴,正欲怼她两句,她又开了口:“我看天香府的人都喊你六哥,我也就跟着喊了,毕竟,以后我也在天香府工作,不能搞特殊。”
杜厉庚要出口的话就那样顿住,他扭头,看向华晨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