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厉庚俊脸一黑:“哪个男人?还是说,哪些男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明显透着不愉。
华晨兮说:“花心的男人基本都那样,我爸就是。”
杜厉庚寒着脸说:“我不花心,我也不是你爸,少拿你的那些不正常的思想往我身上扣。”
华晨兮说:“那你是喜欢娇嫩的我,还是喜欢老的我?”
杜厉庚说:“你老的时候,我也老了。”
华晨兮说:“我是问现在。”
杜厉庚说:“你现在还年轻,很年轻,一点儿都不老。”
华晨兮无语凝噎,他是听不懂她问的什么意思呢,还是故意扭曲?
她哼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现在不这么年轻,不这么漂亮,不这么小,你会喜欢我吗?我如果年纪比你大,又没这么水嫩,你会喜欢我吗?”
杜厉庚说:“大概不会喜欢。”
华晨兮一哽,愤怒地瞪他一眼,拍开他的手,钻进了被窝。
她就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杜厉庚见她生气了,好笑地道:“气什么?你说的是假如,而那些假如,都不存在。”
他又将她从被窝里捞出来,搂到身上,亲了亲她的额头:“年纪小不是问题,只要我想结,你想嫁,我们就能结婚,也能领结婚证。”
他徐徐诱哄:“你选个日子,嗯?”
华晨兮闷声道:“不选。”
杜厉庚笑道:“真生气了?”
他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近距离地吻着她的眉眼,黯声说:“等个一两年再结婚也行,我想跟你好好谈一场恋爱。”
毕竟,她年轻,他也年轻。
她是第一次谈恋爱,他也是。
他不想有遗憾,他想跟她做尽一切男女恋爱时期该做的浪漫的事情。
最终结婚的事如同玩笑一般,说说就过。
华晨兮没放在心上,杜厉庚也没再提,但那之后,两个人更加的如胶似漆。
这样幸福的日子过了大概三个月,渝州在迎来炎热夏季的时候,杜厉庚说要办事,离开了,时间还不短,是两个星期。
去哪里,办什么事情,杜厉庚没跟华晨兮说,华晨兮也没问。
在他们这个世界里,有些事情,即便是最亲密的枕边人,也不能随便说出。
华晨兮明白这个道理,却又忍不住会多想,会担心。
终于这天,她因为在天香府呆的不踏实,便出了门。
她平时不逛街,可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还是去逛了街。
意外的看见了文楚,好长一段时间,华晨兮的世界里都没了这个女人的存在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文楚不再黏着她,不再有事儿没事儿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文楚也在逛街,是个女装店,她正在挑裙子,因为夏天要来了,各大商场,各个精品店里部上了新款裙装。
华晨兮也是冲着这个,才来逛街的。
却没想到,会碰见文楚。
华晨兮还没进店,隔着人群和门,她皱了一下眉头,总觉得虽然没碰上面,却看到了文楚,就是不吉利。
她正要转身走人,却又看到了另一个令人不敢置信的身影。
她看见了谁?
看见了杜厉庚。
杜厉庚刚刚应该是在给文楚挑选裙子,被障碍物挡着了,而此刻,他挑好了裙子,正递给文楚,故而,华晨兮才看到他。
华晨兮眼眸骤然一冷,她不相信,那个男人会是杜厉庚。
她站在那里没动,掏出手机,拨杜厉庚的号码。
一如继往的,那头关机。
华晨兮收回手机,抬步往精品店里进,却在这个时候,不知从哪个店里冲出来一个贵妇,抓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女人旁边还有一个男人,贵妇破口大骂,骂那女人是贱人,是小三,还拳打脚踢,不一会儿,眼前就涌来了很多看热闹的人,把华晨兮面前的路堵住了。
等华晨兮绕开人群,已经看不见杜厉庚和文楚的身影了。
华晨兮抿紧唇,手指轻微的颤抖,她告诉自己,她要相信杜厉庚,可看尽眼前的一幕,还是刺痛了心。
她摸出手机,打给华绍庭,对他说:“哥,我看见杜厉庚了。”
华绍庭挑眉:“他回来了?”
华晨兮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打他电话,一直关机,可刚刚,我看见他跟文楚在一起,他在给文楚挑裙子。”
华绍庭说:“不可能。”
华晨兮说:“我也觉得我不可能,可我就是看见了。”
华绍庭问:“你在哪儿?”
华晨兮说:“天贸国际环球商场。”
华绍庭说:“在那里等哥哥,如果真是杜厉庚在给文楚买裙子,那一定有他的刷卡记录,如果卡的名字真是他,那哥哥绝不轻饶他!”
挂了电话,华绍庭就立马赶去了天贸国际环球商场,找到华晨兮后,又一起去了最高楼。
有华绍庭和华晨兮亲自出马,很快负责人就调出了文楚刷的那张单子,可惜的是,付钱的人并不是杜厉庚,而是文楚。
华绍庭冷笑。
华晨兮蹙眉。
两人出了天贸国际环球商场,华绍庭问华晨兮:“杜厉庚给你买的衣服,是你付的钱,还是他付的?”
华晨兮说:“他付的,他不允许我自己付。”
华绍庭说:“是了,他给你买衣服,不允许你自己付钱,给文楚买衣服,却让文楚付钱,这是为什么呢?”
华晨兮冷声说:“这不是谁付不付钱的问题,而是他骗了我,他说他有事情,要离开两个星期,可到头来,他是来陪文楚了。”
华绍庭沉吟道:“眼见不一定为实,杜厉庚什么人,你应该比我了解,也比我清楚,他如果真要跟文楚好,会直接跟你说,不会脚踏两只船,而据我所观察,他对文楚,压根没任何心思,也没任何好感,甚至跟我们一样,还透着厌恶,那么,这样的他,又如何会陪文楚逛街呢?”
华晨兮说:“那我看见的人,莫非是鬼?”
华绍庭问:“你确定,你看见的人,就是杜厉庚,不会错?”
华晨兮说:“像他那样的男人,你觉得整个渝州有几个?也许会有长的像的,可脸面能够相像,气质却无法复制,我敢断定,那个男人就是杜厉庚。”
华绍庭拧眉,如今杜厉庚手机关机,无法联系,想问也问不到,可华晨兮又如此笃定那个男人是杜厉庚,着实透着诡异。
在华绍庭看来,杜厉庚不是那样对感情不负责的人。
那么,商场里的杜厉庚,又是怎么回事呢?
华绍庭拧眉道:“你先不要多想,等杜厉庚回来,向他问明白,看他怎么说。”
那之后,华晨兮再也没在渝州见过杜厉庚,甚至是文楚,都没见到。
以前文楚天天往天香府跑,往她面前凑,往杜厉庚面前凑,可忽然间,她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如果不是那天在商场里看到杜厉庚陪文楚逛街,又给文楚挑裙子,华晨兮才不会管文楚是死是活呢。
可有了那天的一眼之见后,华晨兮心中就梗了一根刺,觉得杜厉庚不在了,文楚也不在了,就透着猫腻。
她多次打杜厉庚的电话,杜厉庚都是关机状态,这让她的心情越发的不好,甚至可以用恶劣来形容,天香府里的人也因此每天都战战兢兢,因为华晨兮会经常无缘无故发火。
晚上正睡觉,迷迷糊糊中,感觉床沿一陷,身上被人压住,熟悉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
华晨兮骤然睁开眼,黑暗中,看不清楚眼前人的轮廓,可他的气息,她却再熟悉不过,是杜厉庚。
杜厉庚低头吻她,辗转不停,却没敢深入,就怕吵醒她,可即便是这样的浅吻,也让他发出一声满足的感叹。
他正想悄悄掀被,将思念了好几天的女人搂在怀里,可手刚摸到被角,就被女人的声音喊住:“杜厉庚。”
杜厉庚一愣,于黑暗里,看向声音的发源地,小声说:“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