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水,怎么打滑的?
这几天,整个渝州都没有下雨,也没有下雪,地面怎么可能会打滑呢!
又想到杜厉庚说,他和华天雄聊天的时候,文楚在一边沏茶。
沏茶!
那这一切就好解释了。
文楚故意打翻了水壶,让水流了出来,就是为了制造这一场事故。
她的目地,就是要害死华天雄!
以她的心思,绝对想不到这么好的主意,一定是文贞柳授意的。
这一对母女,她一定不会让她们好过!
华晨兮收回视线,跟着华绍庭一起去处理华天雄的后事。
杜厉庚跟着,华晨兮问他:“想好了?”
杜厉庚心知肚明她问的是什么,没回答,只说道:“我表现的不够明显吗?”
华晨兮说:“你要想好,选择帮我,就要致文楚于死地,你若不忍……”
话没说完,被杜厉庚打断:“我没有不忍,我只想问你,这是不是最后一次。”
华晨兮问:“什么最后一次?”
杜厉庚说:“最后一次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华晨兮看着他,没直接回答,而是道:“文楚若死了,我们之间就没任何怀疑了。”
杜厉庚唇畔勾了一丝笑,冷笑,这么说,她还真的从没相信过他。
杜厉庚转身,在自己没办法控制脾气之前,他不想面对她。
他的离开,对此刻的华晨兮来说,是没有任何影响的。
华晨兮处在失去父亲的悲痛里,爱情于她而言,已经不太重要了。
她和华绍庭一起在医院办了手续,又联系了火葬场,回到家里,两个人都很疲惫,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觉得身体失去了支撑一般。
文贞柳倒也想做这些事情,博点名声,可她没资格,她虽然跟着华天雄,却没名没份,而且就算她想,华晨兮也绝不允许她插手,害死她父亲的刽子手,没资格为他父亲送葬!
华晨兮想先给华天雄安葬了,再来告文楚杀人害命,可不等她行动,文贞柳已经先她一步,给文楚找好了退路。
文贞柳让医生给华天雄做了血液化验,证明华天雄精神有问题,又让老胡出来作证,这一波操作下来,文贞柳把华天雄的死归结为他的精神失常,先前杜厉庚也觉得华天雄的精神有问题,文贞柳故意把这件事情提出来,让杜厉庚没办法再帮着华晨兮说假话。
华晨兮不相信,跟华绍庭一起找了他们自己信得过的医生,给华天雄重新做了血液化验,最后化验出来的结果显示,华天雄的精神确实有问题。
如果华天雄的精神有问题,那么,他的死,很难再落在文楚的身上。
华晨兮拿着化验单,脸色铁青。
她爸爸的身体一向健康,怎么可能会精神有问题!
华绍庭也觉得这事儿有蹊跷,他让吕杨去找医生,让医生化验血液的成份。
这一化验,发现华天雄的血液里面有残留的苯环己哌啶,份量不多,却足以让人精神失常,而且,容易出现幻觉。
华绍庭眼眸沉冷,把这个结果拿给了华晨兮看。
华晨兮看完,眸内迸发出强烈的杀气:“一定是文贞柳做的手脚,爸爸一直都是她在照顾。”
华绍庭比她想的更多,刚在看到化验单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文贞柳对他爸爸下了药,第二反应就是老胡被文贞柳收买了,不然老胡不可能帮着文贞柳作证他爸爸精神有问题。
华绍庭冲吕杨说:“去华家,把老胡带到华一大厦,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见他。”
吕杨听出来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立马应了一声是,转身就出了医院,开车回了华家别墅。
只是,等他进了屋,却找不到老胡了,给老胡打电话,那头显示无人接听。
吕杨给华绍庭打电话:“大少爷,老胡不在。”
华绍庭说:“打他电话。”
吕杨说:“打了,没人接。”
华绍庭抿紧薄唇,脸上的情绪已经可以用骇然来形容。
他气的不是文贞柳对华天雄下药,他气的是,老胡在他们华家生活了大半辈子,虽然不是华姓人,却也早被他们看作了一家人。
他和华晨兮对老胡的感情,甚至比对文贞柳和文楚还要亲。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在华家呆了大半辈子的老人,背叛了华家,背叛了华天雄,背叛了他和华晨兮的信任!
华绍庭充满戾气的口吻说:“找到他,不要惊动任何人,找到后也不要打草惊蛇,先给我通个电话。”
吕杨嗯了一声,就去全力搜捕老胡的踪迹。
华绍庭将电话收起来,眉心拢了拢,看向华晨兮:“有这个检验报告,想要成功告倒文楚,甚至是连罪文贞柳,有点儿难了。”
华晨兮冷声说:“再难也要做,就算倾尽华家拥有的一切,我也要让这对母女血债血尝!”
华绍庭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额头,心疼地将她往怀里搂了一下,他沉声说:“这事情哥哥来处理,你不要插手。”
华晨兮听出来华绍庭嗓音里的嗜血之意,没再多说什么。
她知道她的哥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绝对能让人痛不欲生。
兄妹二人回了华家别墅,一进门,只觉得空荡的厉害。
很小的时候,他们的母亲没死,纵然那个时候华天雄经常花天酒地,在外面包养不同的女人,可这个别墅,依然充满了欢笑。
后来母亲死了,他们长大了,渐渐的搬离了这个别墅,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华晨兮和华绍庭都不再踏进这个别墅半步,怕触景生情。
直到华天雄把文贞柳和文楚带回家,华晨兮才回了一趟家,不是为了回来团聚,只是为了回来闹。
再之后,多了文贞柳和文楚的华家别墅,似乎又热闹了起来,只是,这一回的热闹,再与华晨兮无关,与华绍庭无关。
他二人冷眼看着,只当是在看别人的热闹。
如今,就连别人的热闹也从这个古老而豪华的别墅里谢了幕。
华天雄死了,文贞柳带着文楚搬离了这里,老胡心中有愧,偷偷的离开,如今下落不明。
这个别墅,终于迎来了他最后的凄凉。
所有人都离开了,唯独他兄妹二人,又回到了这里。
华绍庭静静地站在客厅一隅,神情冷漠,只眸底染上了一层难以言说的情绪。
华晨兮的情绪也不好,华天雄的尸体已经火化了,骨灰盒摆在了客厅正中间,还没摆丧席,故而,骨灰盒也就先摆着。
华晨兮走到华天雄的骨灰盒前,淡淡地说:“爸,你可曾后悔,沾染上文贞柳这种恶毒的女人?就因为你太好色,才造成如今死不瞑目,可是你后悔也没有用了,妈妈不会再回来,你也不会再回来。”
“虽然我很憎恨你这花心的性子,可我也不能看着你枉死,你放心,我会送文贞柳母女二人过去陪你,你不是一直想让文贞柳陪你走完后半辈子吗?女儿成全你。”
华绍庭走到华晨兮身边,眼睛也落在华天雄的那个骨灰盒上,他没开口说话,只无声地拿起一根香烛,点燃,插在了华天雄骨灰盒前的那个灰盆里,然后双手合并,默默地做了个祷告。
祷告完,他冲华晨兮说:“这段时间,你先陪杜厉庚在杜家呆着,等爸爸办丧席的时候,你再回来。”
华晨兮蹙眉:“我不走,我要陪着你。”
华绍庭说:“我一个人足够了,文贞柳能心思缜密地计划这一切,那就说明她手段了得,我不想你再出什么意外。”
华晨兮冷笑:“难不成文贞柳还能把我也给害死了?”
华绍庭厉斥:“别胡说!”
华晨兮道:“你放心,她还没那个能耐。”
华天雄对文贞柳不设防,才会着了她的道,可华晨兮打心底里防备着文贞柳,不可能着了她的道。
只是为了让华绍庭放心,华晨兮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听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