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厉庚委实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渣了,就是因为他在医院里照顾文楚,所以他就变成了渣?
唐酒的话其实对杜厉庚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可唐酒是华晨兮最好的朋友,所谓近墨者黑,杜厉庚担心对他存了芥蒂的唐酒会在华晨兮耳边说他坏话,是以,不怎么想搭理唐酒的杜厉庚,还是耐着性子说了句:“我跟兮兮的事情,也请你不要插手,还有,不要在兮兮乱说话。”
唐酒冷哼一声,她不满杜厉庚,却不会真的让华晨兮伤心,在华晨兮和杜厉庚之间挑拨离间,之所以会冲着杜厉庚说这一么番话,只是发一通牢骚罢了!
她再怎么对杜厉庚不满,也是想他能和华晨兮好的。
唐酒盯着杜厉庚手边的那个水壶,问道:“在热什么?是不是好了?”
杜厉庚听唐酒这么一问,立刻转回身子,盯着水壶下方的电子显示座看了一眼,温度已经七十多度了。
他立马拔了电源,不乐意地回了句:“热酸梅汁,你要不要喝?”
唐酒问:“解酒的吗?”
杜厉庚嗯了一声,唐酒说:“那我得喝一杯。”
杜厉庚说:“你自己来倒。”
说完,他先给华晨兮倒了一杯,端进了卧室,又出来倒了一杯温开水,顺便拿了缓解头疼的药进去,等再出来,他就钻到厨房,做早餐去了。
唐酒端着酸梅汁进华晨兮的卧室,见华晨兮没喝酸梅汁,先喝了一颗药,问道:“在喝什么药?”
想到昨晚杜厉庚来过,还留宿了,她挑眉问:“避孕药?”
华晨兮看白痴一样的看她:“昨晚我喝醉了,避什么孕?我喝的是缓解头疼的药,你不头疼吗?”
唐酒当然头疼,但没人管她呀!
唐酒努了努嘴:“杜厉庚那男人还真是有够low的,他买了缓解头疼的药,就没说给我分一颗?好歹我也是你闺蜜,他不知道我的话在你的面前很有份量的吗?”
刚刚还不让她在华晨兮面前乱说,也不知道对她好点。
不过,谁说喝醉了就不避孕的?喝醉了也能行房事的好不好?
唐酒暗自肺腑了一句,冲华晨兮说:“我也头疼,还有药没?”
华晨兮说:“不知道。”
唐酒冲她翻了个大白眼,站起身说:“我出去买,杜厉庚在给你做早餐,大约也没我的份,我顺便在楼下吃早餐,吃完上来。”
华晨兮没留她,在她转身准备走的时候说了句:“吃完也不用上来了,我这边没事儿,公司那头还要靠你,你别给我旷工。”
华晨兮说的公司,是她独立创建的天芳旗舰化妆品公司,唐酒暂时代理经理一职。
如今天芳旗舰刚刚步入正规,华晨兮最近被各种事务缠身,没办法过去,唐酒自然得勤快点儿。
知道华晨兮对天芳旗舰的重视,也知道这是华晨兮想转型的最关键一步,唐酒自然不敢马虎,也不会马虎。
而想到华晨兮之所以想跳出华家的势力,独立创建天芳旗舰,最终的目地只是为了杜厉庚,一时又有些义愤。
可她没说什么,因为怕华晨兮又难受。
虽然知道华晨兮的本意是让她在这个节骨眼上看好公司,并不是嫌弃她,可唐酒还是忍不住故意打趣:“有异性没人性,看到杜厉庚来了,就轰我走了,行了,你们腻歪吧,我走。”
她笑着将杯中的酸梅汁喝了,空杯直接放在华晨兮旁边的床头柜上,转头见华晨兮也在喝酸梅汁,唐酒笑着说:“挺好喝,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解酒。”
说完这句话,她不等华晨兮回复,径自离开了卧室。
杜厉庚在厨房忙碌,隐约听见有开门声,他出来看了一眼,见是唐酒换鞋子出去,他又进了厨房,继续不太擅长的早餐。
做好早餐,他去卧室喊华晨兮,华晨兮正掀被下床,往盥洗室走。
杜厉庚站在床边,冲她说:“早餐做好了。”
华晨兮嗯了一声,继续往盥洗室走。
就在这个时候,杜厉庚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来看一眼,是医院那边他请的护工打来的,护工有好几个,只有一个人,是他留了号码的,让护工在遇到紧急无法处理的事情的时候打给他。
看到这个护工的来电,杜厉庚眼皮一掀,下意识地想到文楚是不是又怎么了。
他将来电按灭,准备去外面先摆早餐。
华晨兮却喊住他,问道:“谁打来的电话?文楚?”
能打杜厉庚电话的人很多,可华晨兮看杜厉庚挂电话的样子,想也没想就觉得是文楚。
杜厉庚将手机收起来,冲她说:“不是,是护工。”
华晨兮哦一声,似乎并不太在意,走进盥洗室,开始洗漱。
杜厉庚走到门口,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又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他跟她之间一直没有文楚的事情,是她太不信任他。
这也是让杜厉庚最不舒服的地方。
杜厉庚站了一会儿,见华晨兮没有想问什么的样子,他又离开,去厨房拿早餐,往餐桌摆。
刚摆好,华晨兮就往这边走了过来。
杜厉庚拉开椅子,将早餐摆在她面前。
华晨兮看着面前独独一份的早餐,挑了挑眉,觉得唐酒还挺了解杜厉庚的,杜厉庚还真的没有做唐酒的早餐。
只是,没唐酒的就算了,杜厉庚也不吃早餐吗?
华晨兮一边伸手拿三明治,一边问殷勤地帮自己摆牛奶的男人:“你不吃早餐?”
杜厉庚说:“我起的早,吃过了。”
华晨兮哦一声,不再多说什么,低头认真吃自己的。
杜厉庚刚拉开椅子坐在她的旁边,手机又响了,摸出来看,又是护工打的。
华晨兮没看他,只说道:“要是医院有事,你就过去吧,我不需要人陪,我一个人也能很好。”
杜厉庚看了她一眼,昨晚他来的时候她喝醉了,脸上还有残留的泪痕,虽然睡一觉之后,看不见那泪痕了,可她起来的时候,眼睛微肿,她用眼影遮住了,可眼影遮得住浮肿,遮得住心底的伤吗?
她父亲刚去世,她又被文贞柳算计,这一次的算计,是以人命为代价的。
她不可能不难过。
即便她很讨厌文贞柳,也会因为这样的算计而觉得憋屈。
杜厉庚又将来电掐断,默默地坐在那里陪着她。
简单的西式早餐,吃完并花不到多少时间,但华晨兮还没将早餐吃完,杜厉庚兜里的手机就已经响了不下三次。
华晨兮有些烦燥,冲明显也有些怒意的杜厉庚说:“都是护工的电话?看来医院有很紧急的事情,你去处理吧,真的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杜厉庚想将手机关机,华晨兮又来一句:“你早上才说过,照顾文楚,只是为了不给我们添麻烦,文楚现在不能出事,这倒是真的。”
杜厉庚听不出来华晨兮说这句话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只是看着她,问了句:“你确定要让我去医院?”
华晨兮说:“我没那么小气,我知道你不是真心实意照顾她,我也知道你都是为了我。”
她抽了一张面巾纸,慢慢地擦着手。
杜厉庚见她吃完了,伸手将她抱到怀里,低声道:“我倒希望你可以小气些,但可以给我更多的信任。”
她不够小气,却又不够信任他。
华晨兮其实已经在感情里成长了很多了,以前见不得杜厉庚跟文楚有丝毫关联,哪怕一点点也不行,后来她也大方,可大方的结果是好几天不让他碰,杜厉庚知道,她理智上放他去照顾文楚,感情上又计较他。
他理解她的纠结,他不埋怨她,可他担心,事后她又用感情的瑕疵来排斥他。
杜厉庚紧紧搂住华晨兮的腰,轻声说:“今天陪你。”
华晨兮说:“不用,真不用。”